陸將軍有了個可愛的出奇的女兒,這份喜悅實在太滿了,需要大肆派送。
陸儀站在他家燈棚斜對面的秦王府燈棚裡,笑眯眯看著對面自家燈棚裡和燈棚外的熱鬧,嘴角時不時往上翹起。
李夏和秦王坐在燈棚正中,卻藉著厚重的簾幔避開無數這樣那樣的目光。
兩人也在看著斜對面的陸府燈棚。
“你姐姐沒來。”秦王仔細看了遍熱鬧無比的對面燈棚,和李夏低聲道。
“六姐姐沒來,她肯定要陪阮夫人的,不過七姐姐和八姐姐都在啊。”李夏看著對面笑道。
“是我說錯了話。”秦王微微頷首,以示歉意。
“我最喜歡這麼遠遠的看熱鬧,你呢?”李夏胳膊肘支在面前的几案上,托腮看著對面的燈棚。
“我也是。”秦王自在的靠在椅背上,“很小的時候,我常常讓小內侍玩球,玩冰車什麼的,我就站在旁邊看,那時候阿孃挺發愁的,說這孩子這麼膽小怎麼辦,其實我不是膽小,我就是喜歡看。”
“嗯。”李夏應了一聲,她看著對面的熱鬧,卻有些出神。
“咱們得儘快。”片刻,李夏突兀道。
“嗯?”秦王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咱們正在做的事,得儘快,現在這樣,不好,對誰都不好,對天下人更不好,得趕緊出結果。拖的久了,對所有人,都是煎熬,也極其不利。”李夏看著秦王。
“你有打算了?”秦王臉上的笑容隱去,看著李夏,下意識的伸出手,攬在她背後,象是要把她護在懷裡。
“我覺得,太子,大約是有打算了。”李夏說著太子,卻看向江府的燈棚。
“太子的脾氣,比從前好的太多了。”秦王不知道想到什麼,低低嘆了口氣,他也長大了。
“可他還是耐不住性子。”李夏看著眼前的繁華。
“嗯。”秦王嗯了一聲,這件事,其實跟太子耐不耐得住性子,已經全無關係了。
“明年的今天,這條街上,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變化。”李夏從對面第一家,一家一家往後面看。
秦王沒說話,只順著李夏的目光,一家一家往後看。
……………………
大相國寺門口的南門大街熱鬧不堪,大相國寺門口和兩旁的樹林裡,比南門大街更加熱鬧,可大相國寺裡面,卻十分冷清。就連寺裡的僧人,一多半也到寺院周圍的林裡地裡看熱鬧去了。
大相國寺大雄寶殿內,郭二太太和胡夫人在前,沈三奶奶和羅二奶奶稍稍落後一個蒲團的位置,正畢恭畢敬的對著殿上的佛神坐像磕拜大禮。
郭二太太一邊拜倒磕頭起身,再拜倒磕頭起身,一邊嘀嘀咕咕的唸叨:“求佛祖保佑,保佑我家林哥兒,保佑小婦人圓圓滿滿配成這藥,保佑我家林哥兒一貼藥就各處長全,跟從前一樣,求佛祖保佑,小婦人願給佛祖重塑金身,求佛祖保佑……”
胡夫人看起來比郭二太太更加虔誠,跪倒磕頭起來,再跪倒,嘴唇不停的動著,默默禱告。
沈三奶奶和羅二奶奶在兩人身後,這頭磕的不情不願七折八扣。
沈三奶奶一邊提心吊膽的聽著郭二太太的禱告,一邊默默的向佛祖禱告:“佛祖在上,小婦人姓沈,是永安伯府二房媳婦兒,今天跟我們太太過來……小婦人是要求佛祖保佑,佛祖您別理我們太太,我們三爺李文林,那禍是他自己惹的,求佛祖明鑑,可憐可憐小婦人,和小婦人的兒子,還有那兩個可憐的姐兒,佛祖在上,我們三爺就這樣,小婦人和小婦人的兒子,和兩個姐兒才有活路,求佛祖保佑,求佛祖看著就行,您可什麼也別做,您可不能保佑我們太太,佛祖你英明睿智,明瞭一切萬物……”
沈三奶奶的禱告,虔誠無比,“……佛祖您千萬不能保佑我們家太太,還有三爺,佛祖您最慈悲,您要是保佑了小婦人,小婦人年年施銀施物,佛祖您千萬要睜開眼看明白啊,佛祖啊小婦人也能給您再塑金身,佛祖啊,我家太太能奉給您的,小婦人也都能奉上,求佛祖保佑……”
羅二奶奶面無聊賴的磕著頭,看著虔誠認真無比的沈三奶奶,頗為無語,難道她還真想把她家三爺治好?
她家三爺那德行,她聽說過不知道多少回,她家三爺真要是治好,那她的苦日子,說不定就又回來了!
“好了,到時辰了,趕緊準備好。”郭二太太和胡夫人無比認真的磕頭祈禱剛剛完成,殿角的滴漏顯示,時辰到了。
沈三奶奶和羅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