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李夏半邊身子靠在端硯身上,衝韓尚宮擺了擺手,“我沒事,嬤嬤趕緊去歇下,從明早起,只怕有幾天忙,養好精神。”
“是。”韓尚宮恭恭敬敬的曲膝應了,跟在李夏和端硯後面,轉上岔路,回去歇下了。
正院上房裡,燈光明亮,聽到腳步聲,秦王忙掀簾出來,從端硯手裡接過李夏,半拖半抱著她進了屋,湖穎等人忙著送了熱水帕子,侍候著李夏淨了面,換了身舒適的衣服。
李夏窩在秦王懷裡,打了個呵欠,語調有些含糊,“江芃設局捉走了吳尚宮,咱們不能束手待斃,我去找了柏悅,又去了長沙王府,嚴府,還有古家,明天早朝,廢了她。”
李夏累極了,窩在秦王溫暖而舒適的懷裡,話沒說完,就沉沉睡著了。
秦王愕然看著懷裡的李夏,見她話沒說完,就睡著了,心裡一時痠疼難忍,是他連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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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春明犯事兒被亂棍打死,趙昭儀就恐懼的幾乎夜不能寐。
她不傻,春明被打死,不是因為犯了宮禁,那是藉口,春明被打死,是因為她懷了胎,又小產了。
關於她的懷胎和小產,她不知道皇后娘娘知道多少,她也不知道春明被打死前,娘娘審過她沒有,可不管怎麼想,娘娘一無所知都不大可能,只是,娘娘到底知道多少,以及,娘娘會怎麼處置她。
這件事壓迫的趙昭儀幾天就瘦了一圈。
挨著趙昭儀住著,緊盯著趙昭儀的孫昭儀,看到了春明的被拿被殺,心也提起來了,緊盯著一路打聽,更加緊盯著趙昭儀,看著她幾天裡就憔悴了一圈,孫昭儀也被恐懼籠罩,一點點動靜都能把她嚇的叫出聲。
中秋家宴,兩個人都沒敢去,都告了病,宴席後,姚娘娘身邊的吳尚宮失足落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事,風一般傳遍宮中,每天都支楞著耳朵聽著各處動靜的趙昭儀和孫昭儀,自然也聽說了。
這訊息好象跟她們倆無關,可不知道為什麼,孫昭儀還是聽的心驚肉跳,有種大難臨著的感覺。
已經拜過一回月的孫昭儀再次虔誠無比的拜了一回,又團圈磕頭,向滿園子的花神樹神,以及她能想到的各路大神求了保佑,直跪的雙腿麻木站不起來,磕頭磕的頭昏眼花了,才覺得心裡安生了一點點,被兩個女使一左一右用力架起來。
回到屋裡,洗漱後剛要歇下,就聽到只隔了一堵牆的趙昭儀院子裡傳出幾聲驚恐的尖叫,孫昭儀嚇的猛竄起來,被被子纏住,一頭撤到了床下,砸的剛剛在腳踏上躺下的值夜女使唉喲叫出了聲。
“去看看,隔壁……”孫昭儀一句話沒吩咐完,隔壁那幾聲尖叫中,混進了哭聲,喊人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去看看。”孫昭儀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用力推了把從她身子底下爬出來的女使,“快去看看!”
女使也嚇壞了,哎了一聲,急忙往外跑。
女使沒回來,領了孫昭儀吩咐,盯著隔壁動靜的門房婆子急衝進來,“昭儀昭儀,昭儀!大事不好了,趙昭儀死了,被……被人毒死的,一把毒,說是七竅流血,還有王嬤嬤,她那個心腹……昭儀?您?沒事吧?”
這一陣子孫昭儀時常驚悸,這屋裡就成夜的點著燈,門房婆子看著驚恐的臉都變了形的孫昭儀,沒被隔壁的毒殺嚇著,倒有點兒被眼前的孫昭儀嚇著了。
“我活不成了!我該怎麼辦?我活不成了!”孫昭儀抖成一團。
“快來人,昭儀病了。”門房婆子倒是反應極快,她得趕緊叫人,趕緊走,昭儀這樣,可不是被她嚇著了,昭儀她這是病了,可不關她的事!
門房婆子一邊扯著嗓子叫人,一邊往後退。
隔壁的動靜已經吵醒了滿院子的人,去打聽的女使也衝進來了,門房婆子見人湧進來,忙從門邊溜出去,趕緊回去守她的門去了。
孫昭儀剛被強灌了幾口安神湯,剛剛報信的門房婆子再次衝進來,剛才是一路小跑,這一趟,簡直就象離弦的箭一樣,“昭儀!娘娘打發人給您送湯水來了!就在外面,已經進來了!”
孫昭儀尖叫一聲,抬手打飛了正在喝的安神湯碗,嚇的連連往後退,“不怪我,我不是,我跟她不一樣,我是……別殺我!”
“聽說昭儀不大安寧,娘娘吩咐婢子送缽子安神湯水給昭儀。娘娘吩咐,要婢子看著昭儀用了湯水。”門口,送湯水的婆子說著話,抬腳進了屋。
孫昭儀驚恐萬狀的盯著提著提盒的婆子,彷彿看到的是黑白無常,聽到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