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梅忙挪過來坐到羅二奶奶旁邊。
“二奶奶沒孩子,陳家怪她呢。”李文楠一句話總結了她和羅二奶奶這半天的對話。
“怎麼能怪到你頭上?這可混帳了。”李文梅如今早就沒有了早年的畏縮,敢說愛笑,明朗爽利。
“舅母過來說話。”李文楠見姜尚文看著她們,一臉的好奇,招手叫她,姜尚文兩步竄到李文楠身邊坐下,“有什麼笑話兒?”
“可不是個大笑話兒。”李文梅笑起來,“羅家姐姐沒孩子,陳家人怪她呢。這不是笑話兒?
今年正月裡,我們老祖宗和大伯孃到寺裡給老夫人老太爺送場法會,我母親見了我們老祖宗,沒說幾句話,就說我嫁過去這好幾年了,也沒生出個一兒半女,她一想到這個,就愧疚的睡不著覺。
我們老祖宗說,丁家子嗣豐盛還是單薄,有還是沒有,成才還是不成才,這都得看丁家祖宗給子孫積下多少功德,留下多少餘慶,說她和我們老太爺殺了一輩子人,就算沒孩子,也是他們沒積德連累了我。”
姜尚文噗一聲笑出了聲,“我們老夫人也這麼說。我跟大郎說,也得怪我,我殺過人。大郎說他也殺過,不只一個,說正好,我倆以後誰也不用怪誰了。”
羅二奶奶沒屏住笑出了聲。
“陸將軍也這麼說,”李文梅挽著羅二奶奶的胳膊,“你看陸將軍和阮夫人,成親這麼多年沒個一兒半女,阮夫人說,回回都是她寬慰陸將軍,說能嫁給他這輩子就知足了,有孩子好,沒孩子也好,她不在乎這個。”
“你們,都是有福氣的。”羅二奶奶心裡一陣酸苦。
“福氣都是自己掙的。不說你們府上那些長輩,二郎對你怎麼樣?孩子這事,他說過什麼沒有?”李文楠看著羅二奶奶,關切道。
李文梅和姜尚文也關切的看著羅二奶奶。
羅二奶奶猶豫了下,“他倒,沒說什麼,二郎自己也不會多想這事,就是有時候聽家裡長輩唸叨,有點兒煩,我也挺煩的。”
“只要你家二爺不計較,別人,你管他呢,反下他們府上,也沒人敢欺負你,別理就是了。閒話這種東西,要是計較起來,能活活氣死。”姜尚文鬆了口氣。
李文梅和李文楠對視了一眼,看羅二奶奶這份猶豫樣兒,只怕她家二郎,也不是一點兒沒抱怨過。
“三姐姐,”李文梅落低聲音,換了從前的稱呼,“長輩們怎麼想,犯不著多想,都是長輩,上了年紀,他們也不能怎麼著你,最多,聽幾句閒話罷了,象徐家舅母說的,不必理會。不過。”
李文梅又看了眼李文楠,“二郎要是,我是說要是,有一星半點這個意思,你得拿話堵回去,我家老祖宗說的是正理,他們陳家子嗣怎麼樣,這種積福修德的大事,你擔不起,羅家搭不上,可不能讓二郎和他家長輩一樣,彎到這上頭犯了糊塗。”
“嗯,多謝你。”羅二奶奶沉默片刻,慢慢點了下頭,看著李文梅,鄭重謝道。
……………………
秦王府開府以來,頭一回待客,雖說沒多少人,又都是各家小娘子小媳婦,可府裡上上下下還是略有些緊張。
特別是端硯和湖穎幾個,這是她們跟著她們家姑娘以來,頭一回作為主事人張羅這樣的宴請,從前雖說跟著張羅過不知道多少回,可作為主事人這是頭一回,一直緊張到陸續有人告辭,處處妥當,端硯和湖穎等人才鬆了口氣。
諸人陸續告辭,李文楠等到最後,拉著李夏坐在水閣平臺上,瞄了眼已經走空的四周,鄭重道:“阿夏,有幾句要緊的話,得問問你。”
“你說。”李夏迎著李文楠的目光,挪了挪坐端正了,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王爺,到底什麼意思?”李文楠憋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問。
“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李夏一根眉毛挑起,斜睇著李文楠。
“你明知道什麼意思,就是那個意思。”李文楠橫了李夏一眼,以示對她明知故問的不滿。
“是你要問的,你還是你家七爺讓你問的?”李夏反問道。
“這有什麼分別?他想知道,我更想知道。”李文楠攤著手。
“當然有分別,要是你自己要問,那就是,聽你們七爺的就是了,你們夫妻一體,七爺的見識,比你強了兩三點,你們兩個,夫唱婦隨就是了。”李夏帶著笑,慢條斯理。
“要是七郎想知道呢?”李文楠眉頭微蹙。
“唐家的意思,唐尚書的意思,你都是知道的,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