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能立出一番事業出來。
兩人相視而笑,香蘭剛欲向他說出前世之事,卻聽綠豆隔著大門低聲道:“大爺。陳家嬸子要從街坊家裡出來了。”
宋柯連忙道:“我先走了,過幾日再來。”言罷,開啟門閃身走了。
香蘭嘴角揚起笑,摘了一朵薔薇花插在髮間,哼著歌兒往屋中去了。暫且不表。
卻說宋柯騎著馬回了宋家,進門便看見卷華請他去宋姨媽房裡。宋姨媽一見宋柯便道:“方才跑哪兒去了,快過來,這麼長時間你不在家,我有幾件事要同你商量呢。”
宋柯坐下道:“何事?”
宋姨媽笑眯眯道:“顯國公家的嫻姐兒,你是見過的。覺著如何?”
宋柯一怔。
宋姨媽道:“你這一回金榜題名顯國公巴巴打發人來送了好些賀禮,他們家太太和姑婆母也來了,把你大大誇獎了一番。姑婆母字裡行間透了這麼點意思,顯國公也中意你呢,若是你有意,直接請媒人上門,包管一說就成了。”鄭百川原是極不看好宋柯的。奈何鄭靜嫻日日纏著他撒嬌撒痴,說宋柯的好處。如今宋柯又點了進士,鄭百川見他小小年紀竟有這樣造化,瞧著是個可造之材,日後仕途上提攜一把,也是個能封妻廕子的,加之他極溺愛鄭靜嫻,知道她心高氣傲,尋常人等絕難入眼,如今好容易看上一個,也並非是沒有前途之輩,心裡頭便也默許了。
宋柯垂了頭,半晌抬起臉兒道:“鄭家的小姐還是一團孩子氣,仍有些任性妄為,我不太中意。”
宋姨媽漫不經心道:“嗐,嬌養的女孩兒麼,有些小脾氣也在情理之中,日後慢慢教就好了。我瞧著她就不錯,知書達理的。”
宋柯嚴肅道:“娘莫非忘了當初咱們孤兒寡母的時候了麼?我爹一死便人走茶涼,顯國公連正經下葬都沒來,我因分家之事求上門,他連見都不見一面。這樣的舊怨,我實不能娶他的女兒。”
宋姨媽聽宋柯這般一說便洩了氣,嘆道:“唉,這般一說也有道理,我只是覺著嫻姐兒是個好的,門第也好……”
宋柯放柔聲音道:“有道是‘娶妻娶低,嫁女嫁高’,娶個這樣門第的媳婦兒過來,娘使喚又使喚不動,豈不是要當娘娘供起來。”
宋姨媽笑道:“我使喚人家做什麼,只要你們小兩口好好的,讓我當牛做馬我也甘願的。”她見宋柯不應此事,心裡隱隱有些失望,料想日後再慢慢勸說,頓了頓又道,“還有一樁事。出了正月,有媒人上門來給檀姐兒提親,是浙江巡按烏有為大人的獨子烏亮。我聽著是巡按大人家,還是極體面的,可跟林家幾個內宅婦人打聽,她們都說要好好看看人品。畢竟是咱們家的事兒,人家也不好多嘴,可瞧著她們說話支支吾吾的,我這心裡也是懸著……後來那烏亮上門來過一趟,還備了好些東西,我瞧著他個頭不算高,人長得卻體面精神,一張嘴甜得緊,我便擔心是不是個油滑的……聽說家裡打算給捐個官兒做,他也說自己有田有地,住著三進的宅子,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花園兒。”
宋柯略一沉吟,道:“浙江巡按,官職不大,卻有實權,能直達聖聽。門第倒也算體面了,就是這烏亮不知人品如何,回頭我找人打聽打聽。”
宋姨媽連連點頭。
宋柯第二日便去林家拜訪,見過長輩之後便同林錦亭一起吃茶。談笑間說起烏亮提親之事,林錦亭笑道:“原來烏亮動了凡心,竟提親到你們家裡去了。這小子一貫遊戲花叢,相中了表妹,卻是他頭一遭有眼光。”
宋柯一聽這話,擰起眉頭問道:“‘遊戲花叢’,這話什麼意思?”
林錦亭道:“就是有個風流的名兒,在勾欄裡有過幾個相好,是個愛吃酒耍錢的。卻不是庸庸碌碌之輩。腦子精明得很,甭瞧著他爹有點迂腐,他確是個會斂財的,打著他老子旗號賺了不少銀子,上下都吃得開。前些日子抓了個販私鹽的鹽商,最低也要判個發配,那鹽商不知怎的,搭上烏亮這條線,烏亮也心黑,幾乎讓他孝敬了一半家產。之後上下那麼一走動,你猜怎麼著,沒兩天那鹽商就回家了。另找個倒黴蛋頂罪,那倒黴蛋雖也是犯點子小私鹽的,可誰料到竟攤上這麼一攤子大事,家裡為著他傾家蕩產,最後屈打成招。發配到漳州,這案子便做了結。”
宋柯沉了臉道:“這事不好,烏亮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樣的人品斷乎不能把妹子許配給他!否則非但母親妹妹要埋怨我一輩子,跟這樣的人做親戚也夠羞煞顏面的了。半分本事沒有,反倒一肚子陰狠算計。紈絝浪蕩子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