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兒,你回吧,改天再來。” 花綾子一本正經地擺擺手,說完也沒搭理他,騎著自己的小毛驢,轉頭上東邊兒去了。
“姐姐怎麼這樣…。。,我來一趟多不容易…”
陸錦委屈的不行,六子在堂前幫忙,見到陸錦點頭哈腰,“陸公子來啦,吃包子麼,剛出籠的,給您先來一份兒!”
花掌櫃的和陸小公子親如姐弟,早不是什麼秘密。陸錦曾經很驕傲地跟他們這幫夥計解釋,他從前落難,是花東家救了他。眾人頓做恍悟之態,別的倒沒多想,只感慨難怪花綾子短短几個月,就在京城站穩了腳跟。於是每每陸公子大駕光臨,必然熱情相迎。
陸錦對著包子食不知味,抬頭問六子,“東家姐姐今天去哪兒了?”
“嘿!還能去哪兒?您看她輕裝簡從,一準上流雲閣聽戲去了。”六子眨了眨小眼睛,儼然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
周圍耳朵尖的夥計嗷嗷地起鬨,弄得陸錦一臉茫然。
“陸公子,不瞞您說,我就覺得有貓膩,”六子看他懵懂無知,忍不住嚼舌根,“要說老大芳齡二十,為什麼不成親吶?”
“……為什麼?”
“不想被拘著唄。”六子給了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現在多好,養個小白臉,自由自在,誰都管不著。您別說,這有錢就是不一樣,哪分什麼男女呀!”
陸錦面上著急,又是對付石頭那句話,“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
“公子說的是,咱不能在老大背後瞎嘀咕,不過老大也不在乎旁人這麼看她,人家這才叫活得痛快!”六子意味深長地嘆口氣,“唉,也不知道她今晚回來不?我今兒買食材的錢可還沒算清吶。”
一句話說的陸錦臉都變綠了,石頭翻翻白眼,忙拉了他,“公子吃不下咱不吃,上後院兒看看重老爺子去?你不是答應給人買八哥兒嗎?怎能說話不算數呢?”
陸錦似乎連路都不會走了,石頭給拽上進了後院,果然見重伯懷裡窩著貓,腳下趴著狗,身後一片綠菊開得鮮豔,陽光正好,他老人家舒舒服服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眼見陸錦進來,笑道,“哥兒來了?”
沒錯,薛重就是陸家很久之前收留的御膳房專做包子的跛腳廚子,後來被陸錦央求去暗地裡幫著花綾子東山再起,又依照陸錦的意思留在豐樂樓幫忙撮合這樁連薛重都不覺得怎麼靠譜的姻緣。
“重伯,你告訴我,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陸錦蹲在重伯跟前,心裡咕咚咕咚,急得汗都出來了。
“遇事兒彆著急,先歇會兒。”薛重拉起陸錦,兩個坐在石凳上,側頭喊了一嗓子,“小七啊,給哥兒倒杯茶來。”
“好嘞——!上等的龍井,您擎好兒吧——!”
花老七動作麻利,一陣風似的竄出來,眨眼間,一壺熱茶已經擱在了石桌上。
他依然是滿臉鬍子,閒著無聊的時候,和花綾子的跛腳師傅下棋,兩個臭棋簍子鑽一塊兒剛開始還鬧彆扭,可沒過兩天這一老一少就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等擺好了茶正打算一陣風似的再刮回去,偏偏那眼珠子黏在陸錦身上不動彈了。
“你…。。你…。你…”花老七指著陸錦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看見陸錦面色不渝,撇他一眼,花老七手指頭都開始發顫,“原來…。你就是…鼎鼎…。鼎鼎大名的陸公子…。。,那個…。。我我我…。。是她遠房表哥…。秦小七!”
他打了招呼,撒腿就跑,從豐樂樓裡出來一路狂奔,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踏馬的,這麼好看的人居然真的是個男人!…啊啊啊啊啊……。。!…。。他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
陸錦哪有心思搭理秦小七非比尋常的舉動,拉著重伯刨根問底,“人都傳言說祥順和的臺柱子萬蓮紅被豐樂樓的花東家包了,可有這回事兒?”
“錦哥兒,我也不是很清楚,”重伯想想,嘆道,“上回試探過她,後來一忙兩亂,就沒下文了。”
“不是叫你看著她嘛,”陸錦聽他說的模稜兩可,更加驚慌,“她這麼好的姑娘,怎麼能嫁給一個唱戲的呢?”
“有多好?”重伯無奈搖搖頭,“腿長在人家身上,攔不住。錦哥兒,我這徒弟跟別個不一樣,打小就是苦出身,在她心裡頭呢,世家的公子哥兒和臺上的戲子都是一樣的,沒有孰輕孰重。這幾天一有空確實就去給萬蓮紅捧場,有的時候晚上都不回來。人家在背後議論她行為放浪,我都聽了一耳朵,可她倒好,我行我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