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想,心緒便豁然開朗,吳大壯既非良人,再等等又何妨 ,。一想至此,心情就沒那麼糟糕了,遂拍拍陸錦的肩,開始趕人。
“不好,我和姐姐一起睡吧,天這麼冷,擠在一處暖和。”陸錦不自覺開始撒嬌,待反應過來,連自己都嚇一跳,暗暗吐了吐舌頭。
花綾子拿他沒轍,好在陸綿綿不再貼著牆,放鬆姿態,舒舒服服躺在她身邊,不多會兒,小呼嚕聲響起來,鼻子裡咻咻地出氣,花綾子受了傳染,片刻間也進入了夢鄉。
…。
翌日,花綾子繼續數錢,花老七串門兒回來,指著花綾子的鼻子質問:“你什麼意思啊?那吳大壯咋的你了,你把人家——”
“別提他!”花綾子今天十分專注,一枚也沒數岔。
“不是,你這人…。,…好端端的,你倒是給個理由哇…。。”
花老七氣的不行,在地上不停兜圈子,吳大壯多實在的男人吶,把綾子託付給他,他才能放心離開秦州城,這下倒好,一言不合就拒絕……。
花綾子對上七叔的眼睛,片刻,輕蔑一笑,“一丘之貉!”
叔侄二人用眼神激烈對峙,門板兒被拍的震天響,外頭有人埋怨,“大白天的關什麼門,不做生意啊!”
兩個一愣,花綾子使個眼色,花老七慢吞吞過去開門,花綾子麻溜地將銅板收回匣子裡,回頭朝後院喊了一聲,“綿綿哎,快幫姐姐放上去。”
門板不停的響,花老七埋怨,“來啦,就來啦,您輕著點兒喂,咱這是上千年的老木頭,拍壞了您得賠啊!”
外面有人爽朗一笑,“那麼多廢話,趕緊開門!”
來著語氣不善,驚到了從後院趕來的陸錦,他愣在原地,邁不開腳,似乎連手心都有細汗滲出。這亮如洪鐘的嗓門是陸錦耳熟能詳的,沒料想這麼快就在秦州聽到了。
。。。
“這麼兇吶,”花老七聞聲叨咕兩句,隔著門縫看了一眼,頓時面色慘白,當下閂死了門閂,任外面的人怎麼敲都不開。
花綾子正覺得奇怪,卻見花老七奔過來,對著花綾子快速交代,“綾子你七叔得走了!外面…外面…。其實是便裝的錦衣衛,…。七叔…七叔…要去逃命,。。你保重。。!”
花綾子瞬間凌亂:“……”
門板被人用腳大力踹開,進來六個氣勢魄人身著玄色勁裝腰懸長劍的男子,環顧四周,就看見個姑娘抱著一個大木匣子,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們。
為首的身高八尺,面色發紅,打個手勢,幾個人四下裡細細查探,花綾子心裡咯噔咯噔的,提高嗓門給自己壯膽:“幹什麼吶你們?踢壞我家門板,要賠錢的!”
“咱們尋個人,還望姑娘勿怪。”
紅臉爽朗一笑,從袋裡掏出個小銀裸子扔在桌面上,發出丁零當啷的脆響。紅臉的手下四處轉了一圈,回來報告說,“洪爺,沒找見吶,就這後院裡,還有個小姑娘,正…。蹲…蹲…在茅房裡…。。”
洪爺聞言,似乎不死心,思索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卷綾裱小像,展開問道:“敢問姑娘,是否見過此人?”
畫像就在花綾子眼前,她因為緊張,都忘了抬眼,只一個勁兒地搖頭,“沒見過,沒見過!你們趕緊走吧,咱們是小本生意,經不起各位大爺折騰。”
花綾子些微的慌亂沒逃過洪爺敏銳的眼睛,他斬釘截鐵強調了一遍,“姑娘得仔細看看,若有隱瞞,你可吃罪不起。”
花綾子心頭流汗,強壯鎮定,心裡不停唸叨:七叔啊,趕緊跑哇,我多拖上那麼一會兒,希望你能儘快出城!
花老七再怎麼不是,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七年前,花老七熱血年少,偶然之間,為救弱小性命,在雲州錯手傷人致死,花老七亡命天涯本也自在,誰知死去的這人大有來頭,不久花老七就被錦衣衛給盯上了,花老七身手很靈活,曾在對方手裡兩次逃脫,只是那幫人一直沒放棄追查。花老七的這件往事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花綾子,叔侄兩人躲躲藏藏,又輾轉跑回偏遠的老家秦州,時隔兩年,以為從此可以安穩,誰料又不消停了。
花綾子長長撥出口氣,在洪爺等人的注視下仔細打量畫像,發現一個很可笑的問題:這位洪爺手裡的畫像,畫的根本就不是他七叔。
畫像似乎浸過水,微微有些模糊,但仔細辨認的話,不難看出畫中人是位錦衣華服的美少年,清雅俊秀,姿態翩然,端的是一表人才,這人長得實在太好看,花綾子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看著看著,又看出幾分面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