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以來,曾紀澤的先知先覺所催生的改革。都儼然使他處於一種孤軍奮戰的狀態,儘管如今已位居吳王。但每推動一項革新計劃,所受之內外阻力。都使他不得不竭力去應付。
他知道,僅憑自己一人地力量是不夠的。在這個新生的國家,尤其是在中央朝廷中,他必須獲得更多地支援。
胡林翼儘管並非擁立之臣,但卻是在湘系中名望頗重之人,就連曾皇自己,對胡林翼那也是十分敬重與推崇,胡林翼的話,在曾皇那裡應該是相當有份量的。
這世上。有些人是要用利益去打動。有些人是要去名譽去打動。也有一些人。他們天生就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打動他們地不是金錢與權力。而是同樣地拳拳救國之心。
曾紀澤做到了。他成功地說動了胡林翼。
次日朝會上。禮部侍郎柯炳珉公然在朝堂上。對吳王地在江蘇實施地革新計劃提出了質疑。主要是針對曾紀澤改變原有地社會階級。將原先士、農、工、商之末地商人提升到了與士人同級別地程度。說這是這有違於國之綱常禮階。
“皇上如今要推陳出新。革除滿奴弊病。那這所謂地綱常禮階。自然是該改地也要改。一個守法地成功商人。不但可以為國家上繳大量地稅收。還養活了大批地僱工。他們對國家所做地貢獻。不比某些坐而論道。只會張口挑毛病地人少。提升商人地社會地位。又有何不可呢!”不用曾紀澤表示。新任地工業部副部長李善蘭即站出來反駁柯炳珉地論調。言語中暗帶諷刺。
李善蘭一句話把什麼社會階級歸到了滿清弊病上。如今大明上下都充斥著強烈地反滿情緒。柯炳珉在這樣一個特殊地時期。自然不敢碰這個敏感地話題。
“就算如此。那向民間開放一切行業也多有不妥。首先不說有些行業。如軍工。關係到國家安全。單就這禁令一開。錢都被這些商人們掙去了。朝廷地利益豈不受了損失了嗎。”柯炳珉又轉而攻擊殖產興業計劃。
這時,曾紀澤出班道:“關於國家安全,本王已經重複了多遍,應當加強監控以預防,而不是因哽廢食,採取弊病更多的官辦方式。至於朝廷利益受損,我看倒未必,官辦行業,弊病叢生,盈利不但有限,經營無方還要朝廷拿錢來填窟窿。商辦的話,虧了是商人的,賺了的話,朝廷可以從中收取可觀的稅收,可謂是旱撈保收,如此相比,可見還是商辦的好。”
這幫人開口閉口就一個錢字,眼裡只有眼前的蠅頭小利,全然不曾想過國家的長遠發展,曾紀澤也只有以利益來支援他的觀點。
接著,西系的一些大臣們,紛紛站出來提出質疑,從辦報、義務教育、僱洋人,各方面的提出質疑,唯對於建立軍工、開礦、這些事關強軍的洋務全力支援。倒不是他們完全反對革新,而是畏首畏尾,只希望凡事慢慢的來,恨不得辦一份報紙,先討論上三年五載,再考慮要不要實行。豈知今日之中國,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給他們考量、論證和取捨。
東系在朝中的勢力不及西系,而劉坤一、楊嶽斌等軍機大臣們在朝中勢力薄弱,所以誰都不願得罪,全都保持不偏不倚的態度,故而曾國荃儘管不在朝中,曾紀澤在這場論戰中,卻仍處於不利的下風。
這個時候,一直默不做聲的胡林翼忽然乾咳了幾聲,曾皇忙道:“楚國公,你的身體可好?”
胡林翼道:“多謝皇上關懷,臣這是老病了,不礙事。”
曾皇便順勢道:“楚國公對吳王革新之事有何見解,你的眼光一向深遠,朕很想聽聽你是怎麼看的。”
胡林翼又咳了幾聲,這才不急不慢道:“革新之事,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古之商君變法徹底,則使秦國崛起,吞併六國。而宋之王安石變法,因神宗死、新法魔,半途而廢,才使北宋未能中興,終為金人所滅。前明之一條鞭法改革,張居正在時,國力日強,而居正一死,新法隨之而廢,前明亦逃不脫衰落之勢。”
胡林翼緩了口氣,接著道:“以史為鑑,大道自然明瞭。但凡革新,必當上下齊心,抱著破釜沉舟的信念,那這革新才能成功,國家才能轉盛。若是百般畏懼,猶豫不前,則革新之舉多是半途而廢,誠如此,則國家危矣。皇上神武雄略,自然比臣等凡夫俗子明瞭,其實即使無今日之爭論,皇上心中也自有分寸
“薑還是老的辣呀。”
曾紀澤對胡林翼這番說詞是暗自佩服,他深知國人好古,凡事必先從古訓歷史中尋找依據,所以簡簡單單的幾個例子,便把這變法革新上升到了國家興衰的高度,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