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人伺候弟弟很長日子了吧?”
“嗯。”朱承治應了兩三句。
大公主送出了東西,留朱承治吃了頓飯,送人離開。朱承治一走,大公主坐回椅子上,“怎麼,你和大弟弟聊得怎麼樣了?”
這話問的是瓊玉。瓊玉紅了臉蛋,“也就那樣,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
大公主一聽皺了眉頭,看向身邊的丫鬟,“真個是這樣?”
丫鬟道,“回稟公主,大殿下和沈姑娘說話,都挺客氣的。”
“我弟弟是個知禮的人。”大公主說完,又瞧她,“多見幾次就好了。”
沈瓊玉家裡富裕,只是一直出不了舉人老爺,想要考科舉給家裡爭光無望,轉而打起來選秀女的主意,給國舅爺送了不少的禮,又和王家攀附上了關係,將女兒送了來。
身家清白,和自家關係不錯。王皇后自然樂意沈瓊玉去做這個皇子妃,到時候免得以後娶了媳婦就忘了娘。
沈瓊玉點頭應了。
大公主瞧見瓊玉這麼聽話,滿意的笑了笑。
公主府對寶馨來說就是龍潭虎穴,大公主就是一妖精。出來之後,她在車裡頭氣的直喘,她還記得大公主多嘴多舌,在王皇后面前告的那一狀,結果自己被惠妃叫到太陽底下站著,臉面盡失,現在大公主卻不記得她了!
這感覺簡直叫她氣惱的要命。她還攢著勁兒等有朝一日,把她們母女加到她身上的恥辱一五一十的全部還回去,結果她站到面前,大公主竟然還能睜著眼,說她瞧著眼熟,半點也沒想起她是誰來。
寶馨背靠在車壁上,恨得牙齒咬的咯咯響。她拳頭握緊了又放開,緩緩呼吸,叫自個心情放鬆下來,這會把自個氣著了,到時候受罪的還是自個。
車輛驀然重重趔趄了下,整個車身都顛了起來,寶馨險些被拋到車外去。她一隻手緊緊摳住車窗,腦袋撞到了車頂。
外頭車伕厲聲喝止馬,一時間嘶鳴還有尖叫聲不絕於耳。寶馨腦袋被車頂給撞出個包,她頭昏目眩,起身拉開車簾子,陽光落到眼裡,照的她有些眼暈。
外面圍著好幾個人,嘴裡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吵個什麼。
王崧下了馬,伸手就指著面前騎在馬上的人,“你娘生你沒叫你把眼珠子給帶出孃胎?”
馬上坐的人生的膀大腰圓,身材魁梧,一張臉圓的和盤子似得,仔細瞧瞧,似乎面相上長得不像漢人。
馬背上端坐的人,見王崧渾身綢緞,也是個貴家子弟,回話道,“我也不是故意,馬腳叫蟲子給盯了,一時叫不住。”他一張圓臉,面上細長眼睛,眼皮褶子壓下,越發顯得眼睛小,說著他從馬背翻下來,拳頭一抱,“對不住了。”
“對不住就能了事?”王崧怒髮衝冠,他正愁自個找不到地方給大殿下出力呢,沒想到瞌睡就來了枕頭!
他上前兩步,一手揪住那高大魁梧男人的衣領,“你差點衝撞著我們殿下!”
那男人憨厚的摸摸後腦勺,他抬頭瞧了一眼略樸實的馬車,“殿下?”
王崧立刻臉紅脖子粗,被這混賬玩意兒給氣的。朱承治出宮,依舊低調,出行不講究排場,往往是帶了幾個太監長隨了事。車馬也不用裝潢豪華精美的,看起來就和個普通富家子弟沒有任何區別。
“混賬玩意兒,還敢說!你馬撞過來,連個彎兒都不曉得轉弄,出了人命算你的嗎?”說著王崧一圈搗過去。
那漢子高高大大,站著生受了王崧一拳。王崧好歹也是個男人,不說武藝高強,也常常舞刀弄棒摔打身體,不和東西廠的錦衣衛校尉比,但和平常人也算得上不錯了。
那一拳頭搗在漢子臉上,明明是九層的力道,打在肉山上似得,勁兒都被那一層層的肉給吸收掉了。
王崧瞧見人還好好的站在那兒,臉頓時青了一半。
見一拳不行,又幾拳頭打在他胸腹上。一層厚厚的肉和鎧甲似得,擋住了拳頭,傷不了人半分。
王崧又一拳揮來,被漢子伸手擋住了。他缽一樣大的手掌把王崧的拳頭給輕鬆包裹住了。
“剛才是我衝撞了你們,是該受幾拳,不過也別過分了!”那漢子語音裡還帶著古怪的口音,有點兒像北京大街上那些嘴裡打狗沁的孩子的話音。
國朝之前,京城長時間在異族的統領下,蒙古人在北京城呆了百年,等到把蒙古人趕回漠北,北京城裡頭胡風四溢,甚至大街上孩子嘴裡都嘰裡咕嚕說的蒙古話,旁人看不過,就把那些說蒙古話的孩子叫做嘴裡打狗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