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她的是綠荷,多些日子不見,一路拉著她問了許多事,又說娘娘天天念著她,生怕她在宮外邊過的不好。
“你不知道,娘娘每日起來就往外邊喊你的名字,半久後又想起了你已經離開皇宮了。”
“這段日子,辛苦你和綠蘭了。”衛太妃待她向來不錯,阿婉自是清楚,當下許硯行防著她和衛太妃,本不應進宮的,可衛太妃那邊的情分不是不做宮女了就可以徹底斷了的。
馬車順利進了宮門,沒一會便到了闊別多日的衡陽宮。
綠蘭還沒來得及同她敘上幾句話,衛太妃便傳她進殿內說話。
“奴婢見過太妃娘娘。”阿婉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禮。
大概是安王回來了,衛太妃的氣色看著竟比她離開時還好上幾分,她從席上起身,扶她起來,“才離開多久就同本宮生分了不是?”
阿婉反手攙在她手臂上,“娘娘看著氣色真好,奴婢放心了。”
“嘉瑜一回來,本宮這心裡就舒坦,吃什麼都香,睡的也好。”
“奴婢託王爺給您帶的信,您是看了?”
衛太妃拍了拍她的手,“看了,不然能知道你現在住去了太傅府嗎?”她語氣溫和,問她,“怎麼去了許府?”
阿婉扶她坐下,心底琢磨了一番,隨後神色淡定道,“趕巧在護城河碰上了,估摸是念在您的面上,讓奴婢去他府上住個幾日。”
衛太妃笑了笑,“那他倒是講究恩義,連你離宮這事也不追究,只是過段日子,朝廷盤查之事就要開始了,你在他府上到底不方便。”
“您不用擔心,許大人說,他什麼都知道,但您對他有恩在先,此事不會追究,他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底下人也不會特意查了。”阿婉這點沒隱瞞,想起當初許硯行的話,又試探著問,“娘娘,您為何要將銀子特意換成銀票,這樣多出一樁事來,豈不更容易招人注意?”
衛太妃正在摩挲著手中一串木珠,聽她這般問,拇指頓住,“你說的有道理,所以本宮已經讓他們不用特意去換了。”她拉阿婉在身側坐下,“嘉瑜前些日子來尋本宮,說要帶你過去縉州,本宮想了想,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邊無親無故的,跟著嘉瑜是一個好去處,從前他就向本宮要過你,本宮那時候捨不得,現在想想,人都老了,還有什麼捨得不捨得,你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阿婉聞言,眼角顫了顫,雙手交握到一處,衛太妃要她進宮莫不是特意說此事?看來趙嘉瑜這是吃定了她不能直接拒絕衛太妃,所以才真的來衛太妃這邊說了說。
她咬咬唇,隨後起身跪下,“太妃娘娘,這麼些年來,您待奴婢如何,奴婢心中都有數,奴婢願意替您做其他任何事,唯獨這事,奴婢不願意。”
衛太妃驚訝道,“從前不是見你同嘉瑜關係挺親近的嗎?怎又不願意了?”
“奴婢身份卑微,配不上安王殿下。”
“什麼配不配得上,嘉瑜喜歡才是緊要的,本宮那兩個媳婦天天爭寵,沒一個真心待嘉瑜,你細心,照顧嘉瑜本宮放心,”衛太妃再次扶她,“你也知道,本宮現在只這麼一個兒子了,千里迢迢,本宮出去不了,照顧不了,本宮不要你做其他事,就成全本宮這一個心意可好?。”
阿婉只覺頓時陷入困境,衛太妃循循善誘,一番多年恩情,便將她引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你回去好好想想,嘉瑜元宵後回縉州,也就是兩天後,本宮不緊逼你。”
“奴婢告退。”她轉身去,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只是眼底滿是愁緒。
待她離開後,衛太妃端起手邊的茶水,緩緩飲了一口,隨後朝屏風後邊道,“出來吧。”
只見趙嘉瑜走了出來,笑道,“母妃,還是您的話管用,我一說,她就直接拒絕。”
“阿婉是個念舊情的人,本宮這些年待她怎樣,她心裡有數。”
“母妃這是確定她會答應了?”
衛太妃眼底溫和散去,輕哼了一聲,“不答應也得答應,”她將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她現在一心向著許硯行,可不是從前那個處處聽本宮話的小宮女了,不能繼續替本宮辦事,可那也不能留在許硯行身邊,嘉瑜,你帶過去,得好好看著。”
“母妃,兒子瞧許硯行待她也有幾分意思,那日差點沒讓手下人打上兒子一頓。”
“那更得帶走了,以後沒準有用。”
趙嘉瑜反應過來,“母妃您真是深謀遠慮。”
衛太妃再次溫和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