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陸小果不解的看王朝晟天,等他解說。
“王朝世家從不分嫡庶,只分強弱。”他說這話之時,目光忽然黯淡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過往,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我父母都是王朝世家旁支的普通小妖,我五歲之時,被送往家族祠堂,那裡有各種測試,而從小生來就圓滑的我理所當然的入選,而我的同胞弟弟沉予,他卻是在武力上頗有些資質,所以也被選中。”
聽他說到此處,陸小果不禁好奇道:“難道王朝富貴是你弟弟?”
卻見王朝晟天垂下了頭,“不是,他出生於嫡系,只是同樣被送往了家族的訓練場,那是一個瘋狂的地方,沒有手足血脈之分,只有活下來的最後一個人能出那道門檻,一百多人,最後只剩下沉予和富貴。”
陸小果幾乎可以判斷,他弟弟死在了王朝富貴的刀刃之下,那為何他此刻還要護著王朝富貴周全呢?
這時王朝晟天此刻有些暗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當初,富貴與沉予,他們中間分不出勝負的。這個我從來都知道,而且富貴也從來沒想過要從那裡離開。”所以在最後一場比試的時候,富貴知道沉予不會對他下手,所以便先出手傷了沉予,甚至告訴這個地方,是沒有兄弟之情可言的,王朝世家也不會有。
可是沒想到沉予只是笑了笑,便自爆而亡,只留下一句話“我相信,因為你避開了我的心臟。”
沉予的心,不同於所有的人,他的心長在了右邊,別人不知道,可是王朝富貴卻是知道的。但他那一劍看似要他的性命,卻刺入了他的左胸。
王朝富貴從那個地方走出來,成為了王朝世家這一代名副其實的第九位公子。可是隻有他跟王朝晟天知道,當時只要沉予出手,他們必定兩敗俱傷,誰也出不來。可是沉予選擇了成全,也是那時候開始,王朝富貴心中開始相信,這個是家族也許還是有情可在的。
他連帶著王朝沉予那一份活了下來,王朝晟天也的確是在他的幫助之下,穩坐第三。
陸小果聽完他的這些話,看著目光黯然的他,不由得搖頭道:“這種殘酷的生存方式之下,固然可以激發潛能,但我卻覺得不可取,誰都只想一味的贏得第一,成為最強者,而成為最強者就必定要踩在其他兄弟的白骨往上爬,到了最後,固然是厲害,可是身邊卻無一人,這樣空守天下,無人相伴,又有什麼意思呢?”
王朝晟天自然也是這樣以為的,當初他著實恨透了王朝富貴,可隨著王朝富貴對自己的包容以及幫助,他漸漸的明白,沉予為什麼要自爆而亡。所以他登上家主之位的念頭越發的強烈,他要改善這個家族的生存方式。
“其實吧,很多人都以為,只有一群最強的強者才能創造奇蹟,可其實他們都錯了。但凡生為天子驕子,哪個沒有一丁半點的傲氣,始終都覺得,自己才是最巔峰的那個人,這樣的一群人都各自希望成為自己成為最強的人,所以即便他們合作,卻始終無法融合,更不可能交心。所以,如果你們王朝世家繼續如此的話,在強大的家族底蘊也會被磨得一乾二淨。”
從陸小果這個從來看起來沒有嚴肅的人口中聽到這話,王朝晟天有些意外,好一會兒才啞然失笑道:“所以,此刻你府上的管事,是一群沒過百歲,且妖境修為又低的犟牛?”
“麻煩也看看我們長安和時風好不好?”陸小果翻了個白眼,小牛牛們固然任勞任怨,那也需要一個領頭的不是。
聽她說起二人,王朝晟天眼中不由得劃過一絲羨慕。他不知道陸小果如何交到這些朋友的,他們的眼中,始終都從來沒有一絲掠奪和算計。
“你一整天上哪裡晃悠,趕緊去長安身邊把小蠻那個死丫頭帶走,還能不能好好做事情了。”忽然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朝晟天抬頭望去,正是那在碧波臺上所見過的束時風。
他懷中抱著厚厚一疊公函,一見陸小果兩手空空的還有閒情跟人聊天,頓時將公函往陸小果懷中一扔:“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還哪來麻煩本公子,這種破事本公子五歲之後就不插手了。”
陸小果有些好奇的翻開最上面一本一看,頓時也傻了眼,怎麼家裡的鍋碗瓢盆丟了,也要報到城主府?這跟縣令有什麼區別?陸小果頓時黑了臉,深深有種被套路的感覺。
束時風見她那忽然凌厲陰冷的眼神,頓時吸了口冷氣:“我說,你奪城主令之前,不會以為當城主只要每日風光四處遊街吧?”
陸小果的確沒多想,只想著先抓一份權力在手裡,何況北辰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