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荷塘裡的水已經幹了,但她半個手臂還是陷進了泥坑裡,其他幾個侍女見此,蹙了蹙眉頭:“廢物,趕緊上來清理乾淨繼續找。”
話雖如此,但幾個侍女果然沒有在等她,這正是高鬱鳶想要的結果。爬上來到隔壁的小渠裡彎腰洗手,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姑娘清甜的聲音:“你是故意的吧?”
原來這位姑娘也村中另外一戶人家的小姐,她也有入贅的夫婿,半個時辰之前,高鬱鳶正和那幾個侍女從她們家門口路過,她家在村裡算不得大戶,所以牆沒那麼高,高鬱鳶看到她和她的夫婿在院中賞花。
高鬱鳶在這桃源村裡,很少看到夫妻同框的,所以當時便多看了一眼。不似別家一般,他們夫妻倆眼中都是有情有義的,倒是叫高鬱鳶有些意外。
此刻雖然不知道她何時跟來,又為何如此問,但高鬱鳶還是故作鎮定道:“小姐說笑,奴婢是真的不小心摔進去的。”
小姐沒有說話,只是淡笑著朝她走來,站在小渠邊打量了她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不是芸兒。”
芸兒是誰?高鬱鳶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不會是自己冒充的這個小侍女本名吧?
果不其然,對方看了她沒有一絲波瀾的面容,“你耳垂少點了一顆痣。”
高鬱鳶硬是冷了還一會兒才抬頭看她,只是眼裡依舊波瀾不驚,也不回她的話。見此,那小姐才低低笑開:“你莫要擔心,我不會告發你的,你不是要去祠堂麼,我可以待你進去。”
“我憑什麼信你?”信一個公孫文和一個紅袖已經是及其冒險的事情了,若是在信這位小姐,那就是自找死路。又何況這位小姐在這桃源村裡應該是過得幸福的那一波,她無求於人,又如何願意幫助別人。
那小姐頓了一下,似沒想到高鬱鳶會一口拒絕,明明看到她之前是很想去祠堂的。沉默了片刻,這小姐才緩緩開口道:“我孃家姓胡,家裡有個老母,大家都叫我慧娘,我家相公也是外來人。”她說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眼神飄忽不定的,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是真心實意喜歡我家夫君的,他也從來沒有嫌棄過我,所以我想讓他離開,不要在這裡跟我們一樣苦苦煎熬,永不得超生。”
話說縱然是神仙能上天入地,有時候都會覺得寂寞無聊,這些鬼卻只能在這個小小的村中苟且,所以胡慧娘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不假。
但高鬱鳶依舊不敢輕易信她,不過倘若她能帶自己進祠堂,倒也可以冒險一回,畢竟時間不等人,外面的天氣又如此炎熱,他們在不出去,屍體該腐爛了。
因此深思熟略一般,假設了各種突發狀況,這才同胡慧娘去祠堂。
這村裡的小道巷子特別多,左轉右走的,直至一處透著陰冷的小巷子,胡慧娘便指著那巷子盡頭道:“往裡走,便是祠堂的側門。”
高鬱鳶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地圖,這裡高牆中,的確是祠堂,但見站在巷子口不動的胡慧娘,不禁有些疑惑:“你不同我去麼?”
胡慧娘臉色猛地一變,有些緊張道:“我……我不能進去,我這裡等你便是。”
高鬱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幾眼,退回幾步於她並排站在一起:“你既然不去,那我一個人也懶得去了。”
“你不想救你朋友麼?”胡慧娘忽然來了這樣一句,口氣甚至是有些著急。
高鬱鳶一雙明眸死死的盯著她:“我是要救,但也不能盲目的救,你不是要救你相公麼,那你同我來啊。”
胡慧娘此刻內心掙扎,但卻一時間拿不定注意,而就在此刻,巷子盡頭那扇小門卻發出‘吱呀’的一聲自己開啟。
高鬱鳶只覺得一個駭人的陰冷迎面而來,還沒躲開就聽見身後的胡慧娘痛苦的求饒道:“大人,奴婢已經將她帶來了,求大人饒命。”
這個時候高鬱鳶只看到胡慧娘痛苦的在地山翻滾掙扎,無形中像是有隻手緊緊的捏著她的命門。她幾次想要出手幫門,卻是無從下手。忽然,胡慧年整個狼狽的身軀像是被人用力的拖拽一般,猛地拉進了小門裡,高鬱鳶猶豫著要不要趕緊跑,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像是被什麼纏住了一般將她也往後拖去,速度極快,等她總算覺得站穩了身子,卻發現四周都是冰冷且又讓人難以呼吸的陰冷。
小門已經緊緊的鎖上了,院中並不算寬敞,前面那座小廂房給人一種又黑又暗的感覺。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踢了一腳地上的胡慧娘,這一踢不要緊,一踢那胡慧娘瞬間便成了一堆塵土,被這院子裡的空穴來風一卷,瞬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