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不語。

林漢又道：“有德國在，資本主義世界也好，西歐也罷，都是一隻摔碎的盤子。有德國在，美國人就不可能象我們那個時代那般，控制了整個西歐。如果你和西歐的英法聯手，是可以消滅德國。但在德國滅亡之後，你所要面對的，就是我上面的那種形勢——整個資本主義世界的聯手圍攻。”

斯大林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身為一國之領袖，斯大林當不可能地直白地表明自己的心中所想，林漢明白這一點，他知道自己現在扮演的是“說客”的身份。

在林漢看來，斯大林是理性的鐵腕政治家。他可以分辨自己說的是真是假。蘇聯打勝打死都是給別人做嫁衣，大半個歐洲投入美國陣宮，被整合的資本主義陣營將是蘇聯死敵，歐洲看蘇聯為侵略者。

德國存在之於蘇聯，是資本主義世界的分裂者，德國要對抗英法，對蘇威脅有限，有他存在，蘇聯反而更安全了。

這就是林漢遊說的重心。

林漢相信，斯大林看得明白這一點。

“話題好象扯遠了，要不要我把時間和地點拉回到蘇聯和1936年之後？”

“可以！”

斯大林點頭，兩人繼續長談，兩人接下來的所談的，就是大清洗的話題。關於大清洗，林漢只是簡單地報給了他一組資料。

林漢道：“三個蘇聯元帥，一百多個蘇聯師長，成千上萬名蘇聯紅軍的基層軍官，再加上幾十萬和他們有牽扯的蘇聯人，會被你用各種罪名槍斃掉。中國方面的同志，他們透過我知道了部分的真相，所以在中國時勸說布柳赫爾元帥留在中國。兩個月後，李潤石主席會來蘇聯，他會和您談事，我只算是個打前哨的。過去的時間之所以中國同志沒有對蘇聯的大清洗表明看法，也是出自我的意見，畢竟這是蘇聯同志的內政，我們不便干涉，此外也怕引起你的一些聯想誤會。大清洗是把雙刃劍，好處也有，壞處也有，該如何去做，相信你心裡有數。”

斯大林問道：“在沒有你破壞歷史的時代，大清洗造成了什麼樣的惡劣後果呢？”

“1941年六月後，德國人打了過來，第一年，蘇聯紅軍損失了百分九十的軍隊。第二年，又付出了和第一年相同甚至更多的損失，莫斯科幾乎淪陷。直到第二年年底的斯大林格勒戰役，才扭轉了背動的局面。在這過程中，出於讓蘇德兩國打得更慘烈更持久的想法，你從前的敵人，英、法、美三國，倒是拼命地在後方支援蘇聯，援助了蘇聯大量裝備、機器和物資，幫你緩過了氣。然後多次重建的蘇聯紅軍，靠著第一年和第二年在戰場上不斷死人，透過血與火鍛鍊重新培養出的基層軍官，慢慢地由被動轉為主動，一點一點地反擊，到1944年時，基本把德國人趕出了國土。在這個時候，前面觀望了數年的英美等國，這時才在西線發動戰爭，和你爭搶勝利的果實。而那個時候敗局已定的德國人，他們生怕蘇聯在戰後報復，喊出‘東線拼命擋住蘇聯人，讓西線的美國人踢我們的屁股’這樣的戰略口號。然後，戰爭的結果也就是前面我和你說過的那樣了。”

說到這，林漢慢悠悠地對斯大林報上了一個數字。

“到1945年5月戰爭結束時，蘇聯紅軍付出了整整九百萬士兵犧牲的代價。記住，這九百萬全是青壯人口，當然，德國人也死傷慘重，付出了近四百萬的代價在這戰場戰爭中，蘇德兩家其實都是失敗者。”

九百萬這個數字明顯刺激到了斯大林，林漢生怕過度刺激到斯大林，報資料時，只是說到了士兵的傷亡，而沒有馬上告訴他在蘇德戰爭中，整個蘇聯犧牲了三千萬人，付出了整整一代人的生命，並導致戰後蘇聯的這個國家的人口結構發生致命的改變。

“請說得更詳細一些。”

斯大林雖然臉色不變，卻已經把嘴裡的菸斗放了下來。

“那要說得很久了。”

“沒關係，我們有時間。”

會面的第一天，林漢和斯大林談論的最多的，就是蘇德戰爭和大清洗。兩人甚至錯過了午飯。午飯僅僅只是叫手下送上糕點，然後邊吃邊聊。

兩人從早上一直討論到下午五點才告一段落，長時間的交談讓斯大林的身體感覺疲倦，但他的精神卻出奇的好。

到下午五點，林漢已講到了紅旗插上了柏林國會大廈，然後戰後鐵幕降臨，東西方間開始了長達半個世紀冷對峙。

“和你說過的話，我大部分也和阿道夫·希特勒先生說過。蘇德同盟，永不開戰，是對雙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