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陸軍軍部此時也不敢犯重怒,已經搭在“弦”上的那根箭,被放了下來。“緩行”,“待中國的局面明朗化後再做行動”的聲音終於完全佔據了主流。
在這過程中,石原莞爾卻看出了林漢玩的把戲。
“這一系列的事件,明顯是有人在暗中攪局搞鬼。我不知道攪局搞鬼的那人是誰,但我們關東軍絕對不能按照那人的節奏走。”
“殺常凱申,炮擊張學良,炸死熙洽,那人搞出了這麼多事,明顯是針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在害怕,對,板垣君,他就是在害怕!他害怕我們關東軍對東北伸手。所以不惜一切手段發動國際輿論壓制我們,讓我們動彈不得。我們關東軍不該順著那個人的節奏走,我們的行動計劃,不能停止!”
雖然石原莞爾不停地叫囂著,板垣徵四郎在聽了他的說辭也有所心動,但此時“觀望”的態度佔了主流,兩人也只能和旁人一起被迫靜靜地觀望中國局勢的變化。
時間很快到了九月十八日,那一天,柳條湖的鐵路沒有被炸,東北無戰事。
第33章迷亂十月
一九三一年,在林漢這個穿越者製造的連環暗殺中渡過了金色的九月。常凱申遇刺,張少帥挨炮擊,主宰中國的兩位大人物的遭遇,著實把當時中國實權派的各路軍閥頭子們嚇了一大跳。在熙洽被林漢用四十公斤的苦味酸炸藥連人帶車炸成碎末後,各地實力派的軍閥頭目皆大大加強了自身的護衛力量。而林漢的暗殺路線,從最高階別的常凱申到次一級的張少帥再到第三級的地方大員,從上到下一路望過去,所有人都不由而同地把注意力投向了東北,都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難道這一系列的暗殺真的是日本對東北動手的前奏?
少帥府捱了三發炮彈,死裡逃生的張學良在那枚近在咫尺的炮彈的刺激下,憶起了幾年前的殺父之仇,難得地雄起了一回,下令奉天的東北軍加強戒備。熙洽這個日本人經營了多年的暗棋突然被殺,則讓日本產生了極大的警惕。案情雖然一時理不出頭絮,但由現場的殘留痕跡判斷,兇手使用的是無線電遙控爆破技術。
在1931年,無線電遙控爆破,可是一項不折不扣的高科技,絕對不是一般的地方軍閥可以做到。日本人很快意識到這背後另有一股龐大的外國勢力參與,而這外國勢力是誰?
英國人?美國人?還是北方的蘇聯人?不管是哪一方做的,對日本人來說都是極頭痛的對手。躲在暗處的對手有時比站在明處的敵人更可怕,尤其是在自己嚇自己的時候。越想越怕的日本軍部透過“整肅”的方式,緊急叫停了準備多時行動方案,一切等待中國混亂的政局明朗化後再做行動。
東北的形勢,看似緊張,卻因為日本人的主動收斂而暫時緩和下來。相反,在中國長江以南,一幕一幕的精彩紛呈的“大劇”正接連上演。
九月十八日這一天,參與對江西蘇區圍攻的各路國民黨軍在長達十天的“賽跑”結束後,紛紛撤至吉安、永豐、宜黃、南城、南豐、廣昌、寧都、贛州等地。至此,李潤石領導的紅一方面軍徹底粉碎了國民黨軍對中央蘇區的第三次圍剿。由於常凱申遇刺,接替他的何應欽此時已無心戰事,前線大軍一片混亂,紅軍取得了比歷史上更輝煌的勝利。
林漢的那兩槍實在太狠,小腹上的那一槍,十三毫米的彈頭幾乎將常凱申攔腰打斷,胸口的那一槍更是開了個大洞,常凱申的屍體破損嚴重,加上天氣炎熱。九月十五號頭七過後早早地就下葬了。比起歷史上他身死不得返鄉的下場,這一回他倒是提前埋骨老家奉化。
然後,然後他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無論是南京留守的炮黨副總裁汪精衛,還是身處剿匪前線的何應欽,此時雙方所做的事都是忙著拉幫結派,尋找支援,為爭奪常凱申留下的權力真空而不遺餘力。與此同時,英美日等國的駐華大使和相關人員,同樣也四處出動,不僅汪、何兩人門前車水馬龍,就連山西的閻錫山,廣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家門前葉門庭若市,時不時可見各式的洋人出沒。而位於北平的少帥府,日本特使更是幾乎天天上門,打著“消弭誤會”的旗號纏著張學良。
英美和江浙財團此時是忙著尋找替代常凱申坐上炮黨總裁位置的人。按法理說,常凱申一去,汪精衛理應在這個非常時期接替他的位置。然而汪精衛幾次倒常,他這個副總裁不過是個空架子,手中沒有半點兵權。在這個有兵才是王,槍桿子裡出政權的時代,汪精衛空有“副總裁”的身份,但其政令實權甚至在南京城內都不太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