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布林是座大城市,英國殖民政府不會容忍我們佔領這樣一座大城市的。我的建議是儘快地從這裡撤退。”
拉塔尼答道:“英國人要反應過來,不會那麼快,我們還有幾天的時間拿走我們想要的東西,做完我們想要做的事。”
拉塔尼並不急著撤退,他戰前從“神使”那兒得到訊息,在聖誕節這七天過去之前,英國人不可能馬上出兵。到目前為止,“神使”阿爾託利婭是“大不列顛帝國”的守護神,她和英國間的關係,拉塔尼很容易就猜出:英國人是故意放縱自己的游擊隊肆意發展的,這一點從這一年來,他的游擊隊總是能輕易地獲得想要的物資上看得清清楚楚。
“但這算得了什麼呢?,只要能痛快地復仇……”
拉塔尼心裡想著,然後對陳太平道:“陳,明天的事,得請你幫忙了。訴苦運動,開批鬥大會、群眾運動,中國的同志這方面的經驗比我要強得多,就麻煩你幫我做好組織工作了。”
陳太平點頭道:“放心,我們已經在做準備了。宣傳部的同志,已經開始挨家挨戶地做那些那貧民的思想工作,明天的訴苦和批鬥大會一定可以開起來。”
“這我就放心了,辛苦你們了,中國的同志。”
拉塔尼說著用手拍拍陳太平的肩膀,表示感激。
拉塔尼的游擊隊,名義上是屬於印共的武裝力量,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這支游擊隊完全是他一個人的游擊隊,他雖然接受了來自印北共和國的幹部幫忙建立他的組織結構,但拉塔尼本人對這些“北方的外來客”十分地忌憚。
一是他自己心裡有鬼,他不是真正的革命者,而是英國派進來的臥底。二是他早就將這支軍隊看成自己的私產,完全不容他人染指。在拉塔尼的計劃裡,等自己的手下建立了初步的組織結構後,那些來自印北的人,他會統統將他們“送走”或幹掉,而這段日子,他本人也在拼命地培養屬於自己的心腹。
至於來自“中國的同志”,拉塔尼對這些外人反而是信任有加。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中國人是“外人”,只是顧問,在印度沒有根基,也不可能對他的權力構成任何的威脅。而且陳太平人的性格為人,經過這大半年的接觸,拉塔尼覺得對方的世界觀很對自己的胃口。拉塔尼那些激進的政策,來自印北的印共成員提出了不少的反對意見,倒是中國方面的同志在這一點全力地支援他。他們還站在拉塔尼一邊,和他一起嘲諷印北共和國的人:不敢背叛自己的階級,缺乏革自己命的勇氣,是虛偽的小資產階級革命浪漫主義者,和西歐的社民黨是一類人。
走在去市長夫人房間休息的路上,拉塔尼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革命只是我的工具,我只是一個復仇者而已。”
今天這一仗,打得太順利了,拉塔尼很興奮,他想好好地渲洩下自己的“情緒”。巴哈布林市市長的夫人很漂亮,他的女兒也很迷人,一想到能將這兩位從前視自己為賤種的所謂“上等人”壓在身下肆意玩弄,他心裡就感覺有著說不出來的喜悅。
聖誕節當晚,拉塔尼和他手下的許多高階軍官,也都在各個高種姓官員的府邸裡狂歡著,過著淫人妻女的快樂生活。
和陳太平一起過來的蘭芳的“國際主義者”,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這並不是一支真正地為勞苦大眾而戰的隊伍。”
有人私下裡悄悄地向陳太平抱怨道。
陳太平向那人解釋道:“他們只是把革命當成了手段和工具,而不是為之奮鬥奉現的理想,其本質上不過是披著革命皮的土匪而已。”
而後他又道:“把這裡發生的事記錄下來,將來回國後,會是很好地教育我們後代的反面教材。”
印共那夥小布林喬亞妥協不敢和舊勢力徹底決裂,發動徹底革命的作法,陳太平很看不上眼,而拉塔尼這夥人的行為,在他眼裡更加不堪。不過接受了林漢指示的陳太平,並不想幹涉拉塔尼的作法,反而想方設法地教育自己的同僚“不要多事”。
現在的他,也從拉塔尼的“墮落”,真正明白了“先生”說過的“懷著階級復仇的情緒參予革命,和懷著‘解放勞苦大眾’的崇高理想參予革命”,這二者間的區別會是什麼了。
“拉塔尼的隊伍走不遠。”
這是曾經和拉塔尼很相似的陳太平現在的結論,現在的他,對革命的理解和覺悟,反而比剛來印度時要高了許多。
奪下巴哈布林後,拉塔尼游擊隊裡高階軍官們,正在城市裡狂歡的時候,南邊加爾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