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問道:“誰打架?”
大兒子李慶海道:“是陳家老三調戲么妹,么妹二哥正好從地裡回來,碰上了。”
李德山一驚,急忙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李慶海道:“不知道。”
“窩囊廢!”李德山眼睛一瞪,恨恨地罵了一句,便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李慶海臉紅了,他剛要跟著去,胳膊卻被媳婦拽住了。李慶海猛地一甩胳膊,看也不看媳婦一眼,跑了出去。
隨後,老么李慶江也跟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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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南,有一個大院子與整個村子顯得格格不入。
村子裡的房子幾乎都一個樣,都很破舊,但這個大院子不一樣。
這個大院子,一丈多高的圍牆,氣派的大門樓子,五級石臺階,左右兩個大石頭獅子,跟衙門沒兩樣。
這個大院子是陳朝國的家。
陳朝國是村子裡唯一的財主,也是鎮長。
陳朝國不到五十歲,四十**,長的白白淨淨,很是富態。這會兒,陳朝國正在院子裡遛彎,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秋收馬上就結束了,今年年景不錯,發財是肯定的了,問題是發多大?今年,不僅要和往年一樣,把所有的租稅都轉到那些窮鬼頭上,而且,還要變著法地多收點。
都用什麼名頭呢?現在雜七雜八的,各種名目的正稅副稅加在一起,已經快到五十項了,能想到的名頭都差不多想盡了。
難,難,真難!不過,再難也得想出個轍來。
陳鎮長正可勁地憋壞,可勁地琢磨呢,忽然,就聽咣噹一聲,大門被撞開了。
陳朝國嚇了一跳,一看是三兒子帶著兩個保鏢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陳朝國的眉頭皺了起來。
三個兒子,大兒子從軍了,給國民政府效力,前途大大地;二兒子在保定城裡經營家裡的買賣,也不錯;就是這個老兒子,文不文,武不武,商不商,整天瞎混,讓他頭疼。
“怎麼了?”陳朝國不耐煩地問道。
“爹,我和韓寡婦家的二小子吵吵了起來,下手可能重了點。”喘了口氣,陳躍功的兩隻小母狗眼眨巴了眨巴,說道。
陳朝國一聽就急了。
這馬上就收租收稅了,正是人人腦瓜頂咣咣冒火星子的時候,可這小兔崽子……
何況,打的人還是韓寡婦的小兒子。
整個冉莊,除了他陳家,那數得著的,就得是人家韓家了。
別看韓家現在敗落了,但也不是那些一腦袋高粱花子的窮鬼能比的。
韓家沒落敗之前,聽說那可了不得,是天津衛數得著的大買賣人,後來不知怎麼的,一下子突然就敗落了。
冉莊是韓寡婦的孃家,韓寡婦是老魏家的閨女。老魏頭也不簡單,是前清的秀才,要不閨女也不能嫁的那麼好。
老兩口子就這一個閨女,也沒什麼親戚。老魏頭死後,魏老太太就被閨女接去享福了。老人念舊,老房子就留下了沒賣。
韓家家大業大,怎會在意農村的幾間老房子,早就忘了還有這碼事兒。家業落敗之後,可能無處存身,就又想到孃家的老房子。於是,韓寡婦就帶著小兒子和小女兒回冉莊了。
韓家大小子在北平上學,是燕京大學的學生。
這要是給人家打個好歹,韓家肯定不讓,他雖說不怕,可不得花錢嗎?
“老四!”陳朝國大聲喊道。
老四是陳家的管家,也是陳朝國的影子,陳朝國一喊,老四立刻就出現在了。
“老爺,您找我?”老四四十多歲,比陳朝國小几歲,精瘦,倆小圓眼滴流亂轉。
“你出去看看!”陳朝國吩咐道。
老四也沒問什麼事兒,冉莊屁大點地方,什麼事出去一看就知道了。
老四出去了,陳朝國在院子裡轉圈,他越想越是晦氣。
小兒子喜歡城裡熱鬧,不喜歡農村冷清,一般輕易不回家,總呆在保定城裡。韓家的二小字在保定城裡上學,要不是農忙也不會這個時候回家。
可他奶奶的就這麼巧!
越想,陳朝國的感覺就越不好,總感覺要出事兒。
果然,過了一會兒,老四慌慌張張跑了回來。到了陳朝國跟前,老四嚥了口吐沫,道:“老爺,不好了,韓家二小子死了!”
陳朝國一聽,腦袋忽悠了一下,差點沒摔倒。
把人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