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中央系的勢力全部從華北清除出去,雖然還是無法推動華北自治,但對帝國將來的征服支那之戰,毫無疑問,是大大有利的。
不僅如此,雖然無法推動華北自治,但如果把中央系的勢力從華北清除出去,在宋哲元、閻錫山、韓復榘那些個軍閥身上也更好著力,說不定就能整出什麼意外的收穫來。
總之,搞下去大大有利,但問題是,搞成了有利,可要是搞不成,搞砸了呢?
如果繼續鬧下去,把支那當局逼急了,跟他們來個魚死網破,那就糟了,而且是大糟特糟,糟的不能再糟。
這個時候,嚇唬嚇唬行,但是,絕對不能真的對支那用兵。所以,只要支那當局堅持,那他們就是沒轍的。
如此一來,不僅先前吃進肚子裡的得吐出來,而更可慮的是,會讓支那當局意識到,對抗是有效的。
這個影響將是極其惡劣的。
最後,統制派的正真大佬永田鐵山一錘定音:平息事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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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佔大便宜就是吃大虧,不佔小便宜就是吃小虧。這是日本人的信條,甚至是已經化為了一種本能。
永田鐵山也一樣,他雖然從全域性考慮,給事情定了調,不把事情繼續擴大,但也並沒有把門徹底封死,他心裡仍然存有一絲僥倖。
所以,他弄了一個“必要項”,一個“希望項”。
已經得到的好處,全部放進“必要項”,高橋太野提出的其它七七八八的要求,都被掃進“希望項”。
既然是希望,那就不是必定要做到的,得看支那人有沒有這個“自覺性”。
除了弄出個“必要項”和“希望項”,永田鐵山因為心存一絲僥倖,所以他繼續用高橋太野去跟支那當局交涉。
但是,高橋這犢子是個冒失鬼,永田鐵山又怕這犢子把事情搞砸了,就派中國課課長喜多誠一大佐去天津監督。
實際上,監督是假,幫忙才是真,喜多誠一這廝立功的心情比高橋太野還急迫,他一到天津,就把高橋太野、本山海和老朋友日本駐上海總領館副武官磯谷廉介找到一起共商大計。
他們幾個一合計,就拿起筆,刷刷刷,把永田鐵山定的“希望項”全部改成了“必要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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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三日,高橋太野和本山海又來到了居仁堂。
這回,可不是假的了,他們的身份變了,真的是受命而來的帝國代表。
這倆鬼子,腚緊繃著,小胸脯拔拔著,嘴撇著,那模樣要多趾高氣揚就有多趾高氣揚,看的何應欽何委員長小心肝直顫悠。
勢頭不好,何委員長趕緊彙報,我把這個人撤職,把那個單位裁了。
這些都是虛的,真正核心的只有一項,就是黨部和軍隊,這既是主權的象徵,也是真正的實力。
這時,高橋太野和本山海已經懶得跟這位八腳踹不出一個扁屁的支那人囉嗦,他們把那份他們自己擬的協定一扔,又丟了句六月之前必須答覆的話之後,就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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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張自忠陪著韓立洪進入了宋哲元的府邸。
這是第一次,宋哲元與韓立洪私下會面。
宋哲元一直對韓立洪懷有戒心,不願與韓立洪有過多交往,但現在,他忍不住了。
一桌酒席,就他們三人。
這是韓立洪特意要求的,除了宋哲元和張自忠,他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參與了這件事。
落座之後,稍微過度了一下,宋哲元問道:“韓處長,你看南京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兒?”
韓立洪心裡不由嘆息一聲。
這都什麼時候了,從上到下,從蔣介石汪精衛,一直到宋哲元等人,權力傾軋謀算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發地厲害。
由孫玉勤事件和胡白被刺案引發的危機,蔣委員長在大西南追著紅軍的屁股後鑽山溝,除了翻來覆去的不許撤軍之外,別的屁也沒有,而且任你一天十八封電報,不回來就是不回來,把一切都推給了汪精衛。
韓立洪實在是不明白,照說汪精衛那絕對是個人物,一路走來,風起雲湧,就是現在,依舊在國民黨內跟蔣介石分庭抗禮,掌握了很大的一部分權力,可就是這種人物,怎麼一面對日本人就成了廢物點心?
實際上,在這方面,蔣介石也沒比汪精衛好多少。
在權謀鬥術上,蔣介石確實比汪精衛高的不是一點半點,就拿這件事來說,不管鬧成什麼樣,他不回來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