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不大,估摸著二十歲還不到。小臉倒是長得挺白,眉眼生的也甚是清秀,擱人群裡也能算得上是個中上之姿了。只是現下他這清秀的眉眼經由他身上的戰甲這麼一襯托,就顯得有些肅穆,不好親近了。
聶青鸞便也努力的做出了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出來,說出來的話也很拽:“無妨。”
有時候,拽就是面無表情加說話簡潔。簡單好學易上手喲。
那侍衛身姿站的筆直,說出來的話就跟塊鋼板似的,又硬又直。
“末將趙小北,是元帥貼身侍衛。得知小姐到達隴城,元帥特地遣末將前來保護小姐。”
沒有完婚之前,聶青鸞自然是不好入住晉王府的。所以她得在這個客棧裡一直待到九月十八完婚之日為止。
那算起來還有十來日呢。
對此聶青鸞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他們這一大幫子人這段日子住在旅店裡的費用算誰的啊。
於是她就誠實的就這個問題諮詢了趙小北一聲。
而後她就眼尖的見到趙小北的右邊眉毛抽了一抽。
然後聶青鸞就聽到了他直闆闆的聲音在說道:“費用方面的問題,明日我自會遣人去詢問元帥一聲。”
頓了一頓,他又加了一句:“小姐放心,決計不會讓小姐自己破費的。”
是錯覺?但聶青鸞怎麼就是覺得趙小北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呢?
但她還是嗯啊一聲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哦,對了,我們這一行人裡有個叫千依的,她在旅店期間的一應費用不用你們元帥來出,讓她自己出好了。”
她這可不是還沒進門便心疼夫君的錢,只是千依既然是聶媛華遣來膈應她的,她憑嘛讓她好過啊。破費點銀子也是應當的嘛。
次日一早,趙小北遣了去請示元帥計程車兵回來了,答案自然是所有費用他左翎出,不會破費聶青鸞一文錢。
對此未來的王妃大人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便繼續窩在被窩裡沒出來。
實在是冷啊。外面雪還在下著,推開窗戶,觸目所及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反正冷的她是一步都不想出門了,更何況門口還守著一個門神一樣的趙小北。
我擦他這到底是來保護她的,還是來監視她的啊?
聶青鸞在屋子裡一連窩了好幾日,直至雪完全的停了,明晃晃的日頭又掛在了空中,她這才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帶著枇杷就想出門。
只是門剛開啟,趙小北面無表情的臉就對了上來。
“小姐去哪?”
枇杷不甘示弱,下巴揚起,雙手叉腰就說道:“我們小姐去哪是不是還得跟你請示一聲啊?別忘了,我們小姐可是未來的晉王妃。只有你凡事請示她的理,哪裡輪得著我們小姐來請示你了。”
“末將不敢。”依然是平板板的聲音,“只是近期城外胡人不安分,小姐若外出,末將擔心小姐安全。”
說得好聽是擔心她的安全,其實不就是不想讓她出門嘛。
枇杷還待再要說,聶青鸞已經是搶在她之前開了口。
“我們就在客棧裡面轉轉。趙侍衛若是不信,大可以在我們身後跟著。”
趙小北倒是沒有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們,只是佔盡地利之便,站在二樓走廊上,不時的就會向下望上她們一眼。
客棧裡有個小花園,微微幾塊粗糙的石頭,還栽種了一顆臘梅。
眼下臘梅開的正好,黃瓣紅蕊,暗香襲人。
聶青鸞和枇杷在長廊上坐了下來,枇杷猶自在那為她打抱不平:“小姐,你看看那個侍衛,對你竟然是這般的不尊敬。”
見她如此氣不平,聶青鸞只得反過來安慰著她:“算啦。他是個當兵的嘛,當然是沒什麼情趣了,說話哪裡還知道拐彎了?”
枇杷氣鼓鼓的:“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若不是小姐你一直拉著我,我鐵定是上前就一耳刮子直接扇過去了。”
聶青鸞想著,就你這副小身板,只怕人家一根手指頭都能推倒你,還扇人家耳光呢。
不過枇杷雖然年紀小,卻是氣性大,這話聶青鸞可不敢當著她的面說。
眼角餘光忽然看到那日見過的客棧夥計正在旁側走著,聶青嵐想了一想,便出聲招呼他過來了。
夥計一路小跑了過來,趕著問道:“王妃可是有什麼吩咐?”
聶青鸞問的是:“聽說這幾日城外的胡人又不安分了?不會是又要打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