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段是火海,帝王渾身是傷的站在這一片火前面,腦子裡不斷閃現楚歌的臉。笑的、怒的、平靜的、嬌俏的、蒼白的、失望的。每一張臉都是那樣深深地在他的心裡,旋轉、重合,終於只剩下了最後一張清冷至極的臉。
她臉上面無表情,淡淡地道:"阿蕭,若有來生,我左楚歌,必不再愛你。"
心裡猛地一痛,風城啟難彎腰噴出一口血來。眼神裡,帶了不顧一切的瘋狂。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只能是他的!他說過了,休想!她休想就這樣忘記他!除了他,誰還能消除她心裡的所有傷痛?
左楚歌、歌兒,我若以命相還,你舍不捨得,回頭一次?這一次,我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再也不迴避自己的心,再也不傷害你分毫。那麼你肯不肯,原諒我?
火海之中是滾燙的木炭,上面有一根鐵桿,灼灼的熱氣直將空氣染得盪漾。風城啟難抿唇,慢慢地,朝那鐵桿上走去。
"夠了!"一身紅衣的男子飛出,攔住了想過火海的帝王。他眉眼之間滿是疲憊,卻還是含了凜然的怒氣:"獨孤紫襲,差不多就算了,你若真要了他的命,也不見得左楚歌會開心!"
獨孤紫襲看了風城啟難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進入了伏羲宮大殿。殿門,卻沒有關上。
白朮神色一鬆,趕緊和守天上前,企圖扶住帝王。卻哪知,風城啟難渾身都是傷,根本扶不得。
月流離側頭看了他一眼,從懷裡取了藥丸塞進他嘴裡,然後道:"燕王,你應該慶幸,慶幸自己還有補償的機會。總不至於如我,雖然近在咫尺,但是,終究會孤獨終老。
風城啟難扯唇一笑,道:"你好歹與她近在咫尺,只是再不敢跨出一步而已。"
言罷,抬步慢慢地繞過火海,往伏羲宮大殿而去。
雖然他沒有過最後一關,但是,獨孤紫襲看著面前一臉沉寂的帝王,再想到另一個妖孽萬分的男子。斟酌了一下,告訴了他楚歌在江南。
只是,江南之大,無緣對面不相逢。他若能找到,那便看歌兒的態度了。若不能,那麼也與她再無相干。
帝王眼眸一亮,轉身便想走,卻忘記了自己那一身的傷。眼前一黑,便倒在了白朮和守天的懷裡。血染了白朮一身,也染紅了守天的眼。
風城啟難,他是帝王,從來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卻不想,真的就為了一個女子,捨命至此。
月流離安排了房間和藥材給帝王,再回到大殿之時,殿裡已經沒有了獨孤紫襲的影子。
她回房間去了罷?月流離這樣想著,心裡卻止不住地慌亂了起來,連忙跑向獨孤紫襲的房間,用力推開。
乾淨簡潔的房間,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月流離不死心地翻遍了房間,然後出去問手下的人:"副宮主呢?"
有人喃喃地回答:"副宮主走了。"
月流離不怒反笑,低問一句:"走了,是什麼意思?"
手下沉默。副宮主剛剛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帶的東西不多,卻也是揹著包袱的,看那樣子,是不打算再回來的了。
月流離狠狠抓住那人的衣襟,怒喝道:"走了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啊!好好的,她怎麼會走?!"
一身紅衣無風自舞,看著沉默的手下,月流離紅了雙眼。
獨孤紫襲。。。我連近些看著你,這樣也不行了麼?
他好羨慕燕王,若是獨孤紫襲說一句讓他去走那些煉獄,然後會原諒他,不,不用原諒,允許他一直這樣陪著她就好。他也會二話不說便去走的。
只是,因了步祈,他們再也不可能了。步祈是知道今天這種情況的罷,所以當他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說的是:"救我,不然她永遠也無法幸福了。"
可是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
風城啟難昏迷了三天,也幸得白朮還在身邊,好歹將命保住了。但他身上的傷口太多,一時間根本沒辦法好全,這個樣子,也無法騎馬。
可是帝王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守天備車,趕赴江南。
一年多了,帝王的表情難得再次鮮活了起來。守天雖然不願,卻也還是去準備了,盡力將馬車內弄得舒適柔軟。以免再次傷了帝王。
馬車賓士,風城啟難手裡捏著一支精緻的玉簫,沉思著看著外面不斷倒退的風景。
歌兒走的時候,將這當初他送她的約定之物丟在了桌子上。他看著的時候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