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唇不可思議地看著楚歌,道:"刺客不傷你,你既有武功,卻也見死不救麼?皇后娘娘為一國之母姑且浴血奮戰,你又怎可在那裡獨善其身?"
風城啟難一愣,順著左慕雪的視線便看到了楚歌,她正筆直地站在那裡,微有些驚訝地看著左慕雪。
"昭妃,你過來。"帝王沉了臉色,低聲道。
楚歌下意識地動了動,卻痛得嘴唇煞白。屏風後沒有什麼氣息,但穿在自己身體裡的金屬卻告訴她,後面是有人的,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
"臣妾暈血,可否不過去了?"楚歌扯著唇笑了笑,儘量用平穩的聲音道。
風城啟難眸色一暗,看了楚歌半晌,嗤笑了一聲道:"所以你要告訴孤,因為你暈血,所以剛剛才袖手旁觀,任孤的孩兒死在刺客的匕首之下是麼?"
楚歌抿唇,苦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她連皇后都會護著,也不過是因為她對他很重要。若是知道靜貴人肚子裡有他的孩子,她如何會袖手旁觀?只是,他不信她。。。
孩子。。。他竟和靜貴人有孩子了。
嘴裡除了血的腥味,還多了些苦味,楚歌垂了眼眸,卻仍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阿蕭,若當時你在,我和靜貴人都在刀下,你會救誰?"
她知道這個問題很傻,也看到了帝王眼裡閃過的厭惡,只是突然很累了,想問一句而已。若不是那冰冷的金屬插在她的背胛處,她此時一定站不穩。
"孤一定會救靜兒。"風城啟難抱起靜貴人,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冷冷的聲音重重砸在了楚歌的心上:"是孤看走了眼,左楚歌,你這般自私的女人,即使生死於一線,也不值得擔心。"
皇后看了楚歌一眼,眼神有些複雜,但到底是由侍畫扶了,跟著帝王往乾淨的寢殿而去。嬪妃們紛紛往外走,誰也不想留在這個汙穢的地方。左慕雪冷笑著睨了楚歌一眼,裙角一揚,也隨大家一起出去了。承恩殿裡,漸漸地只剩了楚歌和白朮。
當然,還有一地的屍首。
白朮看了楚歌半晌,皺眉,抬腳便要朝她走去。楚歌大驚,喊了一聲:"大人小心!不要過來!"
白朮一愣,卻見一把劍破開了屏風,朝他直直地飛來。楚歌焦急地一動,竟將身子抽離了屏風上的紅纓槍,頓時鮮血噴湧。
白朮險險躲過那一劍,手一翻,數根金針便刺向屏風,繡著鴛鴦團錦的屏風瞬間被撕碎。一道身影在空中打了個輪兒,輕笑一聲,極快地破窗而出,隱在了月色之中,只有雌雄莫辨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昭妃娘娘可真是好樣的呢。"
白朮眉頭緊皺,也不顧得去追,只趕忙到楚歌身邊,封住她幾處大穴,又拿了藥丸喂與她,方才問:"怎麼回事?"
楚歌眼前有些模糊,背後亦是火辣辣地痛,聞言也只能搖頭,笑道:"沒別的,左右不過是我最倒黴而已。煩勞大人將我送回鳳鳴宮,今日之事,也不必同阿蕭提起,還望大人答應。"
白朮眼裡閃過一絲不解,但到底是點了頭,背起楚歌,快速地往鳳鳴宮而去。她身上的傷口很深,失血也太多,倒是有些棘手了。
楚歌在到達鳳鳴宮之前便失去了意識,這般回來,卻把守幽和不語嚇得半死。守幽今日發了高熱,本該是不語陪娘娘去明元宮的,然而楚歌不放心守幽,便讓不語留下照顧,自己帶了兩個小丫頭去。本也以為沒什麼大礙,卻不知是這樣一身血地回來了。
守幽跪在楚歌床前,按照白朮大人的指令為她上藥。那傷口極深,也幸而是在肩上,不然這樣一槍,焉有命在!
不語在旁邊,紅著眼睛看著白朮問:"大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白朮正在寫方子,本不想理人,卻想了想,道:"不知道,那人武功極好,應該是今日明元宮刺客的頭兒。"
"王上沒抓住人麼?"
"沒有,至少目前沒有訊息。"
守幽暗了眼神,替娘娘包好傷口,朝外面問道:"娘娘受這樣重的傷,王上呢?"
白朮將方子給了不語,淡淡地道:"靜貴人流產了,王上此時應該在陪她。"
"什麼!"不語沉了臉色,氣憤地道:"主子傷得這樣重!再偏一點兒命都沒了!王上卻不來看主子?"
白朮沉默,守幽亦是無言。
床上的女子安安靜靜地睡著,黛眉輕蹙,似是在夢中也擺脫不了那一瞬間被刺穿背胛的痛楚。
偏生,還不敢讓那人靠近,不敢在當時告訴他,屏風後面有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