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寧一笑,清亮的眸子只盯著鳳盛駱看,直看得這妖孽別過了頭去,悶聲道:"既然記起我了,那便做好準備罷。楚兒,就這樣把我給忘記,我可是不會開心。"
南宮七聞言,背後一涼,趕緊拖著旁邊的兩個丫頭以及獨孤紫襲一起退了出去。他還是沒事別在主子面前晃悠了,免得主子哪天想起來,也同他秋後算賬,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至於如今的慕容姑娘,咳,主子才不會捨得怎麼樣呢。
"嗯,還好是記起來了。"心寧朝鳳盛駱笑笑,眉目間有一絲輕鬆,低低地道:"總算是又多了一個可靠的人了。"
低低嘆了口氣,鳳盛駱看著心寧,道:"既然已經出宮了,為何還活得這樣累?宮裡的束縛現在於你,什麼也不是了,那你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心寧低頭,見他懷裡的鳳歌睡得正好,圓圓的小臉蛋粉粉嫩嫩的。只是到底是跟那人很像,眉間總是有化不開的結,才這樣小,已經總喜歡皺眉了。
"其實宮裡的束縛,無非三樣:規矩、慾望、感情,宮外又何嘗不是這些呢?換了個地方而已,爾虞我詐還不是處處都有。只是對手不再是一群女人,目的也不再是座上那人的心了而已。"心寧撫摸著小奶包的臉蛋兒,眉梢帶了些笑意。
鳳盛駱沉默,楚兒自然是十分聰慧的,這些事她比誰都看得透。只是。。。既然想逃離,為何沒有離開燕國呢?嘴上說著不愛了,那為何還是會那樣站在風城啟難旁邊呢?她當真,如自己想的那般對帝王徹底死心了麼?
她曾說他知天下事,是啊,他知曉的事情那麼多,可是,最不知道的也就是她的心了罷。
"對了,我們就這樣回來了,護城軍那些人怎麼樣了?"心寧抬頭看了看四周,紫襲他們都出去了,這裡是慕容府她的房間,沒有絲毫的血腥和殺戮,只有淡淡的花香味。
"離開的時候燕王和守天還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鳳盛駱想了想,道:"不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永清城算江南比較大的城池,居然會這樣強權當道。不是說左相一除,燕國已經太平了麼?"
心寧聞言,眉心微皺。好好的一場展會,如今搞成了這個樣子,自然是誰也不願意看見的。可是按理說帝王是那樣睿智的一個人,怎麼會沒有發現這些地方的不對勁?
雖說大燕初平,可是她總覺得,還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由這一場展會牽扯出來的事,他可看得分明?
西城宅院。
白朮將藥端了進來,看著坐在榻邊看密函的帝王,微微擰眉:"如何不在床上躺著?王上,您這身子再折騰下去,恕臣真的回天乏術。"
風城啟難抬頭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言,只老實將藥接過來喝下。
"唔。"帝王皺眉,放下藥碗,半天說不出話。該死的,好苦。白朮知道他怕苦,每次的藥都選擇了味甘些的,甚至偶爾加了糖,所以一般不是太難喝。可哪知今天這藥,苦到他的喉嚨裡去了。
"臣覺得陛下再不喝苦藥,是不會覺得受傷很難受的。"白朮面無表情地將碗拿走,聲音冷冷的,禮也不行頭也不回,很帥氣地扔下帝王就出去了。
守天莞爾,還是白朮大人威武啊,平常的人,哪裡有敢這樣對帝王的。不過他負責照顧帝王的身子,偏生這一路大傷小痛的不斷。雖然外界有因素,但也怨帝王自個兒不珍惜著自個兒,也無怪白朮會怒。
桌上放著長安來的密函,風城啟難沒避著守天,就這樣看了。是風城啟月寄來的,說了一些事情,他心裡有數。從把大燕託付給他與風城離玉時,他就想到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只是沒有想到,兄弟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樣牢固。
如今他遠在江南,歌兒的事又沒有處理好,倒是有些進退兩難。若再不回長安,可能將來再想奪回來那些東西,就麻煩了。
"主子,恕屬下直言。"守天突然開口,輕聲道:"七王爺的意思是讓您儘快回長安,那麼就不宜耽誤。"
帝王沉默。他當然知道,沉穩如啟月都這樣催促了,那便是非回去不可。可是這裡,他難道真的就要這麼放手,讓鳳盛駱陪她度過餘生麼?
本來想得輕鬆,可是真要下決心,還是會覺得心中悶痛。他如何能捨得下?說什麼放手讓她過得更好,他似乎,還是做不到。
算他自私霸道罷,他想留她在身邊,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若。。。若她實在恨他,那麼此事完結之後,他將命還給她就是了。
理應是他最後一次這麼不顧一切了罷,歌兒,若你怨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