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寧抬頭往門口看,淳妃著了粉色的廣袖裙,衣袂飄飄,笑盈盈地踏進門來。身後跟了許多年不曾看見的青璃,朝帝王拜下。
"臣妾參見王上,王上萬安。"
帝王神色有些不自然,側頭看了心寧一眼,才道:"起身罷。"
"謝王上。"淳妃扶著青璃的手站起來,朝心寧微微一笑,眼裡滿是喜悅:"這些日子都近不得姐姐跟前,竟連句話也沒說,妹妹好生擔心姐姐,身子可大好了麼?"
心寧怔了怔,隨即笑道:"多謝淳妃妹妹關懷,已經不礙事了。"
當初在宮裡與淳妃見面的次數也是極少的,她不過因了青璃那份護主之心,所以幫當時的淳良儀升了位分。兩人若談交集,實在是不多。心寧只記得原來見過的淳妃,唯唯諾諾,總是不太愛說話。
如今看來,倒是變了許多。
"淳妃找孤有什麼事麼?"帝王彷彿沒注意她還是站著的,自顧自地端起剛剛那杯茶,邊飲邊問。
淳妃尷尬地笑了笑,囁嚅道:"臣妾。。。臣妾只是想來稟報一些事情,是關於宴會下毒一事。"
帝王收了神色,朝仇全揮了揮手。仇全躬身行了一禮便帶著一眾宮人退了下去,順便關上了門。
"說來聽聽。"
淳妃有些為難地看了心寧一眼,帝王淡淡地道:"孤已經將這案子交給寧妃處理了,你但說無妨。"
此話一出,淳妃臉色微變,抬眼看了看心寧,她正坐在帝王身邊,低頭擺弄著丹蔻,聞言也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應了一聲:"淳妃妹妹不必顧忌。"
寵妃當真是寵妃,這樣的特權帝王也可以給。淳妃嘆息一聲,道:"入宴之時,臣妾和青璃來得早,臣妾便去看那湖水月光,青璃在身後守著。似乎就是那時候,青璃看見了一些東西。"
話落音,青璃便跪了下去,朝帝王和心寧叩了兩個頭,道:"當時天黑,奴婢只瞧著有人穿著繡著銀線的一件衣裳,端了酒從一條小路上走到宴會。其他宮人都是從宮道過去的,奴婢當時覺得很奇怪,只是也沒有想太多。不曾想,後來就發現了酒裡有毒。"
心寧眉心微皺,看著青璃問:"你可看得那人模樣?"
"奴婢守著淳妃娘娘,並未多瞧,只記得那銀線反射著月光,很是耀眼,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青璃低著頭,輕聲道。
宮裝多用金線銀線,若是用這個去查,恐怕查不出什麼來。心寧想了想,端酒這種事,肯定不會是皇后親自來,和妃帶著公主,也不方便。小主們位分不夠,穿不了銀線繡的衣服。其餘的人,倒是都有嫌疑。
"寧兒,你那天穿了什麼衣服?"帝王挑眉,突然問了一句。
心寧微愣,隨即想起:"臣妾穿的那件海棠的宮裝,倒是用銀線勾了邊兒的。只是臣妾去的時候,可是遇見了七王爺和王上您的,按時間來算,青璃看見的人不會是臣妾。"
淳妃道:"穿銀線的娘娘很多,臣妾記得在場的靜妃、淑妃、宛妃的裙子上都是有銀線的,臣妾當時還只是嬪,與月嬪一樣,衣裙上都沒有銀線。"
心寧看了淳妃一眼,按這樣說來,嫌疑就是靜妃、淑妃和宛妃麼?其中自然是宛妃的嫌疑最大,可是,這次宴會負責驗酒的就是宛妃,她這樣做不是給自己扣罪名麼?宛妃是皇后的人,雖然曾是守護宮婢,但是卻是極聰明的,這樣自掘墳墓的事,她怎麼會幹?
"姐姐可是想到了誰?"淳妃瞧著心寧的神色,輕聲問了一句。
帝王瞥了心寧一眼,手指輕輕叩著桌子,道:"寧兒想到什麼只管說便是,孤且聽著。"
心寧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下面跪著的青璃道:"你確定是看著那人端著酒進了宴會?"
青璃點頭:"奴婢確定。"
"那可怪了,若是其他嬪妃,沒道理端酒進去不被宮人發現,除非是負責宴會的人。"心寧慢慢地道。
"宛妃!"淳妃突然道:"這次負責酒的是宛妃,皇后親自委任她的。也只有她,能穿銀線的衣裙,並且端酒進去不會被懷疑。"
帝王臉上波瀾不驚,看著心寧道:"寧兒是這樣認為的麼?"
看著帝王沒什麼反應,淳妃才發覺自己過於激動了,連忙低頭站在一邊,不再開口,只聽著心寧要說什麼。
心寧看了青璃許久,她低著頭,沒有對上她的目光。因為初入宮的時候一直是青璃和不語陪在身邊,所以心寧對青璃還是有幾分信任的,即使知道她是帶了目的來她身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