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最初進宮的時候,帝王對自己也是有兩分情意的。比起其他無寵的嬪妃,她自然還算受寵。寧妃回來了又如何,總能一點點地分走她的恩寵的,今夜就是第一步。
興起,月嬪隨口問了帝王一句:"王上,臣妾與寧妃,誰更溫柔可人一些呢?"
愚蠢的女人和聰明的女人之間的區別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愚蠢女人會問愚蠢問題。也可能是她情不自禁,但是要相信,男人聽著可是會往心裡去的,表面上不多說,心裡也會將你劃到庸俗的行列裡去。
比如月嬪此時話一出口,剛剛還有些情動的帝王頓時停了下來,血紅的眼眸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突然起身,有些微晃地走下床去。
"陛下?"月嬪一驚,連忙起身,暗責自己為何要出聲打斷這氣氛,明明都快成功了!當下便拉了衣裳,追過去抱住帝王的手臂:"您現在一定很難過,再晚就不好了,還是讓臣妾服侍您罷。"
風城啟難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雙眸似血,卻是強撐著拿過一旁架子上防身用的匕首,狠狠地朝自己手臂紮了進去。
"啊!"月嬪嚇了一跳,退後了兩步,看著鮮血順著帝王的手落下地面,驚恐地捂住了嘴。
痛意換來了一刻清醒,風城啟難緊皺了眉,也不敢再多留,直接衝出了勤政殿,月嬪想拉已經拉不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帝王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那藥是靜妃給的,藥力很強,帝王有功夫底子,所以她才大膽地下了不少。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再拖延,難免不會損了經脈,武功全失也是有可能的!
仇全守在門外,見帝王突然衝了出來,也是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看清,主子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和溫熱的氣息散在空氣裡。還是旁邊的守天反應快,連忙追了上去。
風城啟難身形有些晃,僅是強撐著,一路飛往鳳鳴宮。守天在後面跟著,也很快察覺出了不對。帝王氣息太亂,若是正常情況,這腳程理應是比他快得多的,如今他卻可以趕上了。
鳳鳴宮門口有守門的宮人,本來因著主子臉色難看地回宮,大家心裡都不太好受。此時看著帝王遠遠奔來,統統都愣住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帝王臉色比主子還難看,也未讓通傳,直接就衝進了白首殿,後面跟著的守天大人也是滿臉沉重,緊聲吩咐她們:"關上門,任何人也不要放進來!"
"。。。是。"
白首殿裡,心寧正在對鏡梳妝,木釵束髮,一身簡單的素雅長裙,脂粉不施,乾淨得像郊外的溪水。
守幽站在一旁,皺著眉頭低聲問:"主子真的決定了麼?"
心寧一笑,眼眸深處好似結了一層冰,淡淡地道:"總歸留在這裡也是礙眼,倒不如識趣著些,趁著現在那人沒注意,接了孃親出宮豈不是很好?大不了賠上珍珠綾羅坊不要,只要能離開,重新開始就是了。"
她算看清楚了,擁有得太多的男人反而無法給予全部,虧她今天還有一點點心動,也幸得撞見了剛才那一幕,她才得以及時清醒過來。以前的日子,哪裡還回得去?是她被秋燈節的楓葉燈晃瞎了眼,才會覺得一切也許還有再來的機會。
捂了捂心口,這裡住著的人,是不是早該讓他搬走了?嘴上說得絕情,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眷戀著的罷,不然經年之後,為什麼還是隻有這個人可以溫熱她的心?
守幽嘆息一聲,打算去收拾東西,卻突然聽得門口一道低沉的聲音帶著怒氣傳來:"原來你竟是這樣想的麼?"
兩人都是一怔,側頭,便看見風城啟難渾身僵硬地站在門口,青色的衣衫有些凌亂,卻還是好好穿著的,那雙眸子紅得可怕,狠狠地看著心寧,冷聲道:"我要是現在不在這裡,是不是明天回來就看不見你了?"
看到她那身平民的裝束,帝王只覺得心裡悶痛,幾步跨到了她的面前,瞪著她有些錯愕的臉。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有一個人,讓他如此又愛又恨!他都要將全部給她看了,她卻還一心想著要走?還是捨不得鳳盛駱麼?
守幽看這情形,也不敢多留,便默默地退了下去。關上門就看見一旁等著的守天,他面色有些沉重,看著她欲言又止的。
"怎麼了?"守幽疑惑地看著守天問。
守天搖搖頭,只示意她離殿門遠些。如果沒猜錯,今兒個不是寧妃娘娘死,就是主子亡了,他們還是遠離得好。
殿內,心寧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裳,淡淡地道:"王上不在勤政殿,倒來這裡做什麼?如果是臣妾打擾了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