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頓地說:“你讓我覺得噁心。”
瞧瞧這句話,沈棠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轉身離開之後,陸持就成了她的一種禁忌,誰都不能提。
可兜兜轉轉,最後陸持卻住進她家裡,不肯用她的錢,最後卻用上了她爸的錢,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她將手絹直接砸到他臉上,星星點點的白色粉末落在他臉上。
陸持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就聽見女孩嬌俏的笑聲,“不就是錢的事情嗎?這奶粉可是從西洋進口,這麼一點都夠你一個月的花銷,好聞嗎?陸持,你也讓我覺得噁心。”
說完他就看見女子轉身,往樓上走去。
她只穿了一件粉色睡袍,睡袍只到膝蓋的位置,露出下面白皙挺直的小腿。
管家尷尬地說:“小姐只是任性了些,心腸還是好的,你不要往心裡面去。”
“我知道。”陸持垂著眼簾,收斂所有的情緒,不悲不喜。
二
沈父是晚上知道這件事情的,礙著時間晚,沒有直接發火,可是第二天早上,還是將沈棠教訓了一頓,“我教了你這些年,就是讓你鑽進錢眼裡看人?”
沈棠慢吞吞吃著烤得金黃的吐司麵包,慢悠悠說話,“我沒有,我只是想同他開些玩笑而已,你這麼兇做什麼?對了,陸持呢,我怎麼沒見到他,難不成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大少爺,吃個飯都要讓人三請四催了?”
沈父心裡憋著一口氣,想著她年紀小,不應該對她說什麼重話。可是憋了半天沒忍住,他將墊著的帕子扯下來,擦了擦手,“他天沒亮,就去廠裡和工人一起卸貨,放學了也要過去,我按照工人的工資付給他。”
“怎麼,我家都養著他了,幫這點小忙也要收錢嗎?”
“我是想養著,可人家有骨氣。只是為了讓得他娘安心,才接受我的幫助,在我們家住著。可錢他卻是分文沒要,住宿,吃飯和上學都準備自己解決。我不過是給他提供了一個住所和一份工作,不管怎樣說,他既然叫了我一聲叔叔,這都是我應當做的。他不欠我們傢什麼,所以你給我收起你那點小性子。”
沈棠的腰背挺直立,“我沒有錯,他母親的醫藥費不是你付的嗎?拿了錢都不讓人說嗎?”
沈父發火了,“我希望你成為一個正直勇敢善良的人,而不是被慣成這樣驕縱。你給我反思一下,你到底的做錯了什麼。沒想清楚之前,家裡的司機不會送你過去,你自己走去上學。”
走去就走去,沈棠輕微皺著眉頭,將賬都算在了陸持的頭上。如果不是他的話,爹地怎麼可能發這麼大的火。
沈棠想找陸持麻煩,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人。聽管家說,他每日天不亮就走,然後工作到半夜才會回來。
陸持的平時對他們這些下人的態度,每晚回來他替陸持開門,陸持都會禮貌地和他道謝,知道他腰疼,特意送了一小瓶藥酒給他。人心都是肉長的,管家試著替陸持說好話。“其實陸少爺挺好……”
“我知道他好,你看,我這也不是沒做什麼嗎?”沈棠坐在真皮沙發上捂著自己的腳後跟,說得咬牙切齒。這幾日走著去上學,她的腳後跟已經被磨得見了血,她又是傲的,不肯低頭,自然越發痛恨起陸持來。
晚上她連續喝了幾杯咖啡,強撐著沒睡,就是為了等陸持回來。半夜十一點多,她才聽見一點動靜,算準時間之後,她才慢慢走下樓。
陸持住的原本是客房,後來家裡傭人多了,改成了傭人的房間,陸持來了之後就住下來。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除了床,書桌和櫃子之外,再也沒有其餘的擺設。房間收拾得很是整潔,床上鋪得被子連一絲褶皺也沒有。房間裡沒人,倒是浴室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沈棠今日是非要逮住陸持,有些嫌棄地看了眼木椅子之後,大大方方地在床上坐下了。
陸持不知道屋子裡有人,出來時候身上只穿著一件長褲,褲腰鬆鬆垮垮地掛在小腹上,上面是整整齊齊的八塊肌肉。他拿著毛巾擦頭髮,手臂上覆著一層肌肉。見到房間裡有人,他的動作停頓了下,直接扯過旁邊的衣服的給自己套上,一張臉冷到了極致,“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啊。”沈棠站起來,一雙風眼微眯,“你對待恩人的女兒就是這個態度嗎?”
陸持定定看著她,然後上前一步,直接攥著她的手腕往外面拖。
沈棠著急了,她今日是過來找他麻煩的,要是出去了還找什麼麻煩。大手攥得她生疼,她不停地掙扎,眼見著要被人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