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和風裡沙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大人,我們聽你的。”
梁嘯指著附近的山勢,解說起地形。
七角山,固然思議,有七個隘口,狀如鹿角,中間只有一道幾步寬的孔道。梁嘯將五十七名傭兵分成三隊,野牛、風裡沙各負責一隊,一隊在前,一隊在後,各佔一個孔道,輪流阻擊,互相掩護。他自己率領荼牛兒、龐碩和傭兵近衛,總共十五人,作為機動力量,隨時增援,並提供狙擊支援。
這些戰術都是他們用慣的套路,梁嘯一說,他們就都明白了,連連點頭答應。
“現在,野牛排在第一陣,風裡沙在第二陣。野牛先抓緊時間休息,風裡沙派人警戒,兩個時辰後輪換。”
“喏。”野牛和風裡沙應了一聲,轉身去安排。
梁嘯安排好了一切,一邊喝著熱乎乎的羊奶,一邊看著從車師王宮裡搜來的地圖。說實話,這些地圖和漢人用的地圖比起來,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甚至連吳龜年畫的地圖都不如。不過,此時此刻,看地圖只是一個休息的方式,他要利用這種方式來平復心情,為接下來的戰鬥做好準備。
他感覺到了兩道憤怒的眼神。他轉過頭,朝不遠的破舊帳篷看了一眼。
車師王閼氏、太子和莫婭被關在那裡。
看到梁嘯轉頭,車師王閼氏連忙將兒子拉了帳中。梁嘯將他們留在這裡,顯然沒安什麼好心。梁嘯已經洗劫了車師王宮,將車師王室全部擄走,殺幾個人還不是信手拈來。
少年也不安的低下了頭,原本的憤怒變成了恐懼。
梁嘯笑了。這車師太子年紀估計也就和他差不多,不過細皮嫩肉,一看就沒吃過什麼苦頭。他招了招手,示意車師太子近前來。車師太子愣住了,躲到閼氏身後,瑟瑟發抖。
一個傭兵走了過去,一腳踢開閼氏,伸手揪住車師太子的衣袖,將他拖了過來。閼氏大驚,撲過來,拽著車師太子的手,苦苦哀求。傭兵惱了,順手一個大耳刮子,將閼氏抽得翻了個跟頭。莫婭見了,連忙扶起閼氏,大聲說道:“你想幹什麼?”
傭兵不屑地哼了一聲,將車師太子拖到梁嘯跟前,往地上一扔。
“叫什麼名字?”梁嘯喝了一口熱騰騰的羊奶,漫不經心的說道。
車師太子又冷又餓,聞著濃郁的奶香,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沫。梁嘯聽到了他咽口水的聲音,不由得笑了笑,示意希婭給他裝一碗。希婭找了一個金碗,剛準備倒牛奶,車師太子連連搖頭,伸出雙手。希婭不解,車師太子說道:“能……能讓我先……先洗一下碗嗎?”
希婭大怒,將碗扔在地上。車師太子撿了起來,跑到一旁,找了些乾淨的雪,擦了又擦,將金碗擦得一塵不染,這才重新走了回來,雙手捧著碗,乞求地看著梁嘯。
梁嘯挑了挑眉,頗有些不屑。都這樣了,還窮講究個鬼啊。他提起壺,給車師太子倒了一些羊奶。車師太子連連致謝,端著羊奶,邁著小步,走回到他們住的大帳,欣喜地喊著。
“阿媽,阿媽。”
梁嘯愣了一下,遲疑了片刻,示意希婭將奶壺提過去。希婭皺皺鼻子,有些不太情願,卻還是提起奶壺,將梁嘯手中的金碗加滿,這才走過去。“喏,這是我家主人賞你們的。”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車師太子接過壺,拜倒在雪地中,原本就沾了不少雪泥的衣襬更是一片狼藉。
梁嘯很是意外。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雖然懦弱,卻是個孝子。
過了一會兒,車師太子提著已經空了的奶壺走了過來,又用雪將奶壺和金碗擦得乾乾淨淨,雙手奉還給梁嘯。梁嘯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叫什麼名字?”
“車夷。”車師太子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什麼。
梁嘯沒聽懂,看他的手勢,有點像佛教,但唸的卻不是他熟悉的“阿彌陀佛”。梁嘯想起交河城北部的寺院,有些不太肯定地問道:“你信佛?”
“大人是說浮屠麼?”車夷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梁嘯點了點頭。“浮屠”和“佛陀”一樣,都是音譯,這時候可能還沒有“佛”這個稱呼,所以車夷才會糾正一下。
“是的,我信奉浮屠。”車夷說道:“我母親成親多年,一直未能有子,後來信了浮屠,才有了我。所以我小名佛生,從小就信奉浮屠大道,期望有一日能夠修成正果。”
“你是太子,將來要做車師王的,還能修行?”
“佛陀也是王子。”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