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多不好意思,我怎麼敢搶師兄的先?”
梁嘯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兒子都生倆了,現在跟我說不敢搶先?”
“唉呀!”徵貳大羞,捂臉跺腳。轉身向馬車跑去。
衛青連忙追了過去,將徵貳送上車。徵貳拉著衛青的手,輕聲說道:“你小心些,我師兄心思多,誰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嘴上說說?你務必要和他說定,我們成親的時候,他一定要來。他一允了,我們就去稟報師傅,讓他不好反悔。”
衛青連連點頭,言聽計眾。他讓徵貳有車裡安生待著,自己又回到梁嘯身邊,拱拱手,欲言又止。
梁嘯見了,忍不住想笑。他在田邊的阡陌上坐了下來,又示意衛青坐下。衛青毫不遲疑,挨著梁嘯坐下。梁嘯拍了拍滿是泥土的手。“這一仗有什麼收穫?”
一提到作戰的事,衛青神情一變,平添幾分自信和從容。“你說得沒錯,匈奴人其實沒那麼可怕。只要有足夠的戰馬,我們很快就能收復秦朝邊塞。不過……”他頓了頓,“擊敗匈奴人容易,斬草除根難。一旦匈奴人遁入大漠深處,我們要想追擊,就沒那麼容易了。”
“斬草除根?”梁嘯搖搖頭。“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必須做長遠計劃。不過,只要能奪取陰山,將匈奴人趕到大漠以北,他們也就沒什麼威脅可言了。”
衛青點點頭。“是的,我也是這麼想,陛下也有此打算。不過,現在的爭執在於先取河西,是先取陰山。”
梁嘯愣了一下,歪著頭,看了衛青一眼。衛青尷尬的笑了笑。“我想……還是告訴你的好。”
梁嘯轉轉眼睛,想了一會。“還是先取陰山好。奪取陰山,北疆門戶便掌握在我軍手中,匈奴王庭會遭到嚴重削弱。河西麼,匈奴人主力盡失,暫時掀不起什麼風浪。我擔心的倒不是匈奴人,而是羌人。枚少孺去了這麼久,也沒訊息回來,不知道是吉是兇。”
“應該沒什麼問題,前些日子,朝廷還收到他的奏疏,說已經過了西海,正準備探測前往西域的路。”
梁嘯沒有再說什麼。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枚皋。枚皋出使羌中是他的主意,沒有漢軍在河西耀武,羌人還會不會把漢人當回事,他也沒什麼把握。如今知道枚皋無恙,他也就放了心。
“伯鳴,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
“東南可能要出事。”
“東南?”
“閩越。”
梁嘯吃了一驚,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在原本的歷史上,徵閩越是兩次,雖然兩次都沒打起來,但是在漢朝大舉出師,徹底搞定南越之前,這幾個越族一直都不太安份。不是互相鬥,就是騷擾漢朝邊境。將東甌遷到江淮,已經證明是一個昏招,東南痼疾未除,出事是遲早的事。
“閩越出了什麼事?”
“徵將軍有家書來,說餘善和南越來往密切,有不臣之心。他勸諫閩越王小心餘善,卻被閩越王安排到東甌故地去了。伯鳴,我擔心朝廷的注意力放在北疆的時候,南邊會出事。”
梁嘯沉吟良久。“朝廷有什麼計劃?”
“閩越反跡未彰,朝廷也不能有什麼舉動,以免生變。不過,一旦生變,陛下需要派可信之人鎮守會稽,隨時策應。我想……”
梁嘯吃了一驚。“你不會是想推薦我去吧?”
衛青詫異的看著梁嘯。“你不願意?”
“廢話,我當然不願意了。”梁嘯沒好氣地說道:“我正忙著娶妻生子呢,哪能說走就走?再說了,朝廷那麼多人,為什麼非要我去?”他用力一揮手,不留任何餘地。“不去!”
衛青很無語。他想了想,又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南方卑溼,不利騎兵賓士,不像草原上這麼爽快?”
“爽快?死得快吧。”梁嘯瞪了衛青一眼。“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打仗的地方我都不去。”他站了起來,跺跺腳下的土地。“長安城的封君不說一百,也有八十,爵位比我高,食邑比我多的人數不勝數,為什麼要我去?他們享了那麼多年的清福,該出力了,讓我也享受兩天有錢有閒,鬥雞走狗的貴族日子。”
說完,梁嘯伸手一指衛青。“仲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你若敢在天子面前推薦我,我跟你絕交。”
衛青啞口無言。他一直覺得虧欠梁嘯,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補償梁嘯的辦法。沒想到剛一開口就被梁嘯拒絕了。他打量著梁嘯,不知道梁嘯是真的想過安生日子,還是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