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見不再理會身邊的小丫頭,踮腳從人逢裡窺視,但見那錦榻上仰面而臥著一個女子,身著盛裝,體態曼妙。輕紗遮掩之際,看不清面目究竟怎樣,只是隱隱見那女子似是面目輪廓極是美好。
莊見暗暗留心那女子露在外面的素手,果然是十指芊芊,肌理細膩,絕不是什麼七老八十的人,這才信了廖通所說。這位可敦現在尚不到三十歲,正是一個女子風華正茂的年紀。
鼻端傳來一陣如蘭似麝的香氣,正是冰兒靠近他耳邊低聲道:“那是咱們的薩滿,正在為可敦驅邪呢,可不知可敦是被什麼妖物魘著了。”說罷,輕輕喟嘆一聲,大是擔憂。
莊見不屑的撇撇嘴,他雖不懂醫術,但是方才看的分明,那可敦面上黑氣盤繞,正是中毒的跡象,跟什麼妖物又有什麼關係了。這些突厥人愚昧的緊,整些跳大神的傢伙,在這兒裝模作樣的,怕是活人也要給治成死人了。
他心中鄙視,便要和冰兒吹噓幾句,哪知一轉頭下,不妨冰兒正嘟著嘴兒跟他說話,這一轉臉,雙唇陡然碰到一片柔軟,正是冰兒紅豔豔的櫻唇。他心中一驚,忙向後一仰。冰兒卻是不自禁的“啊”的一聲驚呼,隨即便是玉頰一片發燒。
她今年已十五,正是情竇初開之際,平日雖說多有草原的男子示愛,但如此被人觸碰卻是首次。一時間腦中不由的轟然一聲,羞意不克自抑的湧了上來。
她自與莊見相識,先是被莊見在狼群中所救,莊見單人鬥群狼時的武勇,便讓她有些崇拜,再加上莊見這廝來自後世,一言一行都和這個時代的人不同,讓她大感新奇。後面一路同行回來,與他恣意嬉鬧,將他捉弄一番,也不見他真個著惱,小姑娘芳心可可之間,只是朦朦朧朧的覺得,和他在一起很是喜歡,倒也談不上什麼愛意。但此刻這猛地有了這一下接觸,卻讓那份青澀的喜歡悄然的發生了些莫名的變化,讓小丫頭不由的心如鹿撞。
帳中眾人本來都是屏氣凝息的,看著那薩滿驅邪,除了薩滿身上金鈴聲和那單調的鼓聲外,再無生息。此刻冰兒一聲驚叫,頓時將眾人驚動。長老薩摩不由面色一沉,回頭看向冰兒,目光嚴厲。那薩滿也是停下腳步,滿是皺褶的橘子皮臉上一片陰鶩。
冰兒又羞又急,偏偏又不能解釋,一張小臉漲的通紅之際,不由的珠淚盈盈,泫然欲泣。莊見不由慚慚的伸手摸摸鼻子,也覺尷尬。他別看嘴上輕薄,整日口花花的,但可從沒真的去對女孩子毛手毛腳的習慣,方才無意間的觸碰,自己也是心中劃過一絲悸動。
薩摩長老眼見薩滿停下,面色不善,不由急忙施禮問道:“祭師,可敦身子可要緊?”
那薩滿怒哼一聲,三角眼一掃之下,已是看到站到門口處的莊見等人。眼見他滿面不屑之色,不由惱怒。眸中閃過一絲狠戾,一個沙啞的聲音隨即響起道:“某已經查到,可敦是因外魔進入部落所魘,只要將那外魔驅逐出去,自然大好。剛剛本來就要讓那魔頭現身了,但被如此驚擾,哼,已是前功盡棄了。”
眾人聞言都是大驚,薩摩滿面惶急,焦急的問道:“大祭師,難道就沒有的別的法子了嗎?可敦身系我突厥一族之興衰,還望大祭師慈悲。”
那薩滿閉上眼睛,嘴中喃喃幾聲,這才睜眼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們只要查一下,這幾日有沒有岔眼的外人進入王庭就可,那魔頭便是依附在那進入王庭的外人身上而來,只要將那人找到,用火焚之,可敦自會慢慢好轉的。”
此言一出,帳中眾人不約而同的同時“啊”了一聲,齊刷刷的回頭向莊見三人看去。這幾天來到王庭中唯一的外人,就是他們主僕三人了,再無他人。薩滿大祭師既是如此說了,那還能有誰,自然便是指向莊見三人了。
莊見一呆,身後羅世信和雄大海已是警覺,齊齊上前一步,將莊見護住。冰兒在旁也是顧不得再害羞了,急忙攀住薩摩的胳膊,哀聲道:“薩摩爺爺,阿莊哥不是妖魔,他是好人,他救了冰兒,還說能救得可敦呢,你莫要難為他啊。”
老薩摩聞言雙眉一挑,詫異的看向莊見,遲疑的道:“壯士當真可救得我們可敦?”
他此言一出,莊見和那薩滿同時色變,那薩滿是滿目怒火,薩摩長老如此動問,顯然是對自己並不信任,目光不由和人群中一人一對旋即避開,勉強壓住怒火。
莊見卻是暗暗叫苦,這小丫頭你說你就算是要幫我,也不用拿這個當藉口啊,老子又不是大夫,咋會救人呢。只是這會兒眼見要是不認下,怕是立刻就是自己三人單挑整個王庭士兵的局面,這種眼前虧的事兒,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