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不要吵了!”見魏徵和長孫無忌當著滿朝文武爭吵不休,李世民立即發威,等他們兩人聞聲閉嘴之後,他方才長舒一口氣,然後輕聲問房玄齡:“玄齡,你是朕最信賴的臣子,你來告訴朕,這件事你怎麼看?”
“回稟陛下,長孫大人與此事的確有關聯,陛下南下的時候,將國之大事都交託給長孫大人,所以國庫虧空,他絕對逃不了失職之罪,只是說長孫大人是此事的罪魁禍首,未免有點牽強,長孫大人位高權重,用俗話說,也就是擁有高官厚祿,他沒有貪汙國庫銀兩的必要!”長孫無忌不慌不忙,謀士的冷靜本色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房大人,我魏徵平日裡對你敬畏三分,沒想到你也有昧著良心說話的時候,你乃大唐第一謀士,陛下最得力的助手,難道你真的看不出長孫無忌的用意嗎?”沒等李世民說話,猴急的魏徵又是暴跳如雷。
“大膽魏徵,現在是陛下在問房大人,你沒有陛下的允許,公然在大殿之上隨意發威,你眼裡到底有沒有陛下?”找到了這個機會,霍駭自然要站出來堵住魏徵的嘴了,否則事情發展到最後,聰明的李世民肯定會發現此事的破綻,到時候不僅救不了長孫無忌,恐怕連房玄齡都要背黑鍋。
“這……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看徇私枉法的人才是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吧?”被霍駭質問得有些啞口無言的魏徵沉響片刻,隨即輕聲反駁起來,似乎是在質疑霍駭和房玄齡包庇長孫無忌。
“誰徇私枉法,誰是罪魁禍首,陛下自有定奪,左春寒左大人有沒有罪,陛下心中也有數,無須我等在這裡吵鬧!”霍駭冷冷地說了一句,不是他不想顧及剛剛和魏徵建立的一丁點關係,只是現在形勢危急,說話要是不狠一點,恐怕剎不住魏徵。
聽霍駭這麼一說,魏徵冷哼一聲,轉身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左春寒,然後不再說話。
霍駭也瞥了一眼左春寒,心中有些忐忑,這個左春寒的確有些古怪,無論是誰,一旦被人冤枉都會拼死掙扎。
現如今左春寒見到李世民,李世民是一代明君,這是大唐人民都知道的事情,左春寒見到了李世民應該是求他為他伸冤才對,可是左春寒卻是呆呆的跪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痛苦,也沒有一絲絕望,而是充滿了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大無畏。
“左春寒,你跟隨朕多年,朕不相信你會做出徇私枉法之事,霍駭與房玄齡遞上來的摺子上有寫,你兄長左丘橫在永樂縣富甲一方,家產皆是來歷不明,而國庫之中你寫的賬目也是漏洞重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世民慢慢起身,憂慮的走到了左春寒跟前,將手中的賬本撲通一聲扔在地上。
面無表情的左春寒看了一下地上發黃的賬本,隨即繼續沉默,眾人眼神聚集在他身上,他居然沒有表現出一絲驚慌和害怕。
“陛下,賬本可以捏造,這個賬本肯定不是真的,陛下大可以派人去左春寒家中去查,看到他家窘迫狀況的時候,相信再也不會有人認為他便是國庫虧空案的罪魁禍首了!”見左春寒沉默不語,急性子的魏徵再次強行站了出來,怒吼了幾聲。
“魏徵,朕是在問你嗎?”知道霍駭等人定會指責魏徵的多管閒事,機靈的李世民急忙先他們一步阻止了大殿之上的再次混亂。
“陛下……”魏徵欲言又止,隨即忍氣吞聲的站到了一邊。
“回稟陛下,國庫虧空一案的確是罪臣所為,罪臣並不是將銀子弄給罪臣的兄長,而是將它挪用到了江南,罪臣利用它在江南多處買有別院!”就在大殿之上寂靜非常的時候,一個滄桑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眾人的視線急忙放在了左春寒身上,他說話了,他坦誠地“承認”了一切,這不禁讓在場的所有人吃驚不小,包括站在他身前的李世民。
一邊的霍駭和房玄齡也是睜大了雙眼,兩人相視片刻,隨即都愣愣地看著左春寒。
沉響片刻,霍駭本沒有想出左春寒這樣做的意圖,難道他真的和此事有關?他的確有拿過國庫的銀子?
“左春寒,你有什麼冤屈大可以說出來,朕會為你做主!”謹慎起見,李世民再次溫和的問了一句。
“回稟陛下,罪臣並無任何冤屈,此事的確是罪臣一人所為,罪臣甘願受罰!”左春寒微笑少許,滄桑的微笑之中有一絲慈祥,也有一絲淒涼。
李世民嘆息一聲,然後慢慢走回龍椅,這邊的霍駭和房玄齡沒有繼續控訴左春寒,估計是心酸,但是兩人的心意都還沒有變,殘忍是殘忍了一點,但是為了大唐的安定繁榮,適度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