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與我一樣。”他道。
慕清郢不解。
“逸兒應該是忘了告訴你,十天前營帳並沒有安扎在此。”霍大將軍道。
“我們後退了十里。”
“十日前軍中計程車兵皆紛紛出現了怪症,疲乏無力,有的甚至連握緊兵器的力氣都沒有,仔細一查,才發現溪水裡被人動了手腳。”
“卑劣!”慕清郢冷冷道。
“我領軍數十年,也只有這一次疏於了防範,更是重了敵人的毒箭。。”
“所以,即使你提的方案是可行的,但現在軍帳下的兵士們,也要休整一段日子才行了。”禍老將軍說著。
“現在帳下的一切事物我都交於了副帥和和碩,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他商議。”
“晚輩明白,將軍還需靜養才行。”慕清郢恭謹有禮的道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瓶子。
那裡面是上次司徒逸交於他的,他用了一些還剩下大半。
“將軍,這傷藥你留著,應該有很大的用處。”
說著將傷藥擱在了霍老將軍的手裡,這才轉身出了營帳。
果然,這一次回帳的那一路上,他仔細的瞧著那些方才自己認為散懶的兵士們,果然,那些不是倦態,而是病態。
果然,如霍老將軍所說,這些兵士不是散漫,而是真的支撐不了而選擇了休息!
如若,這樣的日子再持續下去的話,那,這場仗,必敗!
***
疼,沁入骨髓的疼。
疼,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室內很暗,她甚至瞧不出來自己此時正在哪裡,只聽得到有水滴落的聲音。
一滴,兩滴,三滴,就這麼落在牆腳,她甚至能感覺到那濺灑開來的水漬就這麼流淌到了自己而裙角邊,裙角被染溼了。
她的手被鐵鏈禁錮著,她的腿上同樣的被拷上了鐵鏈,就這麼蜷縮在牆角邊。
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行走,她蜷縮在牆腳,她甚至覺得自己會餓死在這個地方。
她不知道自個兒被關了幾天,自從那日吃了一頓鞭子被被關進來之後沒有人來看過她,她們或許忘了在這個地方還鎖著一個人。
屋子裡有一股子汙水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她想試著站起身來,可是腳上的鐵鏈之重,再加上多日來未有進食自己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甚至連站起身來都困難。
她忽然,想起了那年三月,那天春日暖暖的照在了自個兒的臉上。
那年三月,她救的那個渾身是傷的男子。
那年三月,她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滿腦子裡想著的都是那個她救下的男人。
阿清,我好疼…好疼…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清,我好想你……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回來,我也不知道自個兒還能撐上多久。
阿清,你回來了嗎?如果你發現我不見了會不會心急如焚。
阿清,我好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
阿清,我真的好想見你,哪怕哪怕只有一眼!
心底不知道默唸了多少次,可是這漆黑的室內回答她的就只有幾滴悽悽落落的水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那厚重的室內卻開啟了。
刺眼的光亮折射進室內,她忽然覺得有些刺眼,可是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低垂著頭,接著她聽到了漸進的腳步聲,細碎的應該是有幾個人。
“死了?”陳媽媽捂著唇,應該是不能適應室內穢水的味道。
“過去看看。”接著吩咐身後的奴婢往前面的角落裡走去看看。
朦朧間涼歡只覺得有人揪扯著自個兒的長髮,狠狠一扯,迫使她抬頭,可是她卻連一聲疼痛的輕吟都發不出來,就只能靜靜地,虛弱的看著眼前的來人。
聽聲音應該是陳媽媽。
那揪扯的頭髮被人粗魯的放了下來,她嬌小虛弱的身子就這麼頹萎的靠在牆邊,慘白的像一朵萎靡凋零的鮮花。
與其說活著,倒不如說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回媽媽,還活著。”那揪扯著涼歡的頭髮的宮女,並告著,聲音冷冷淡淡毫無波瀾;大抵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著什麼樣的奴才,一樣的冷血。
“若不是王妃吩咐了要留活的,我也不用這麼費勁兒親自到這裡來。”陳媽媽說著,胡亂的揚了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