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尊稱他一聲王爺,就連當今的皇上也要喚他一句恩師。
這慕清郢出了宮門,上了宮門外的那早已停在雪中等候著的一輛馬車。
“回府。”他道處這麼兩個字,一片白霧縈繞,易風點了點頭,駕著馬離開了。
冬日的鳳城大街上顯得尤為的寂靜,大概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街上的商販寥寥無幾。
馬車一路前行著,在明湖別院停了下來,自從回到鳳城之後,他便一直留在明湖別院,或許在等著那麼一個奇蹟,可是哪有這麼守株待兔的事情,七年了。
已經七年了!
他下了馬車,望著這悠悠的一片雪海,嘆了口氣,才走進了別院裡。
白苓沏好了茶給他,擺在面前,瞧著慕清郢的樣子,無可奈何的長嘆口氣,退出了門外,合上了門。
屋外是她的丈夫易風,這些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也明白了許多的事情。
例如,慕清郢真正的為人。
例如,他對涼歡永遠的割捨不下。
涼歡跳下懸崖後,那一段日子她曾經偷偷的刺殺了慕清郢不僅一次,但是最後依舊是沒有得手,可,他只是關了她一陣子,並沒有嚴懲。
到最後,她也看得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心,對自己主子的情誼。
他瞞著主子很多事情,例如,他其實並沒有那麼殘忍。
例如,他冒死將陳美人與小皇子救了下來,一直小心翼翼的培養著,然後將這大鸞的天下還給了司徒的家的手裡。
這個人其實細看細處之下就能發現,其實他是個很好,很易相處的人。
也難怪那個時候,主子會死心塌地的愛著他。
只是有時候他的心思隱藏的太深,也不善於去解釋,所以,到那個時候主子對他的誤解太深,含恨而去。
想到這裡,白苓又是一嘆。
終歸,是無可奈何。
終歸,是可惜了一對有情人。
在國仇家恨之中,毀了一段大好的姻緣。
屋外,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他道。
易風這才推門而入,手裡拿著一張請柬。
“這是什麼?”慕清郢的視線瞥見了易風手裡的那封請柬。
“今日一個自稱冉國來使送來的,說是要親手交到王爺的手中。”
慕清郢的瞳孔微縮,瞧著易風手中的東西,伸手。
“給我看看。”
“是。”易風道著,將手中的東西遞了上去。
這兩年來,鸞國與冉國相安無事,可是,慕清郢知道像白新月這樣的人不會這麼多年都坐以待斃,昔日那些年所謂的種種,最後在他和明澤燁的查探下都顯示與白新月這個女人脫不了關係,她能設計讓司徒逸入套,設計涼歡瞧見自己親手殺了霍和碩,她能這麼做定然此時斷不會這麼簡單。
這麼些年的按兵不動卻也令他好奇,可是今日,卻主動的派來使送來帖子,倒是讓他捉摸不透這個白新月到底是在籌謀一出什麼戲。
想著,他劃開唇,開啟那封請柬,頓時幾枚銀針掃射而出,他傾身躲過。
視線便落在那宣紙之上。
“就河西堤壩引渠一事,邀攝政王明年三月蓉城一議。”署名是白新月。
***
不知不覺白洛已經四歲多了,而念清也已經六歲,小傢伙很喜歡姐姐,每天都跟在姐姐的身後。
而這個姐姐也很疼弟弟,真真應了小時候的那麼一句話,一定會保護好弟弟。
那天,姐弟兩人在太和池旁的涼亭子裡乘涼,突然,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跑出來了一個瘋女人,她的衣衫華貴,倒是沒有一處髒汙,可是,一頭漆黑的長髮確是凌亂不堪,她歪歪倒倒的邊走,嘴裡依舊邊唸叨著,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臉上全是慌亂的神色,忽的抱緊了自己的身子,瑟瑟顫抖著視線環顧著四周。
“皇姐,那個人好可怕。”洛兒伸出右手,小食指指著不遠處橋畔的女子,小身子,瑟瑟的往念清的身後躲去。
“別怕,皇姐在這兒。”念清將小洛兒緊緊的護在身後,遠遠瞧去,也能看出來那個女人是個瘋子。
忽然,那個瘋女人的視線落到了不遠處的念清的身上微微鄙夷,洛兒從姐姐的背後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有些害怕,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瘋女人的身上。
一雙小手緊揪著念清的衣角,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