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澈搭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撈過來按在懷中,炙燙的薄唇從她額角一路輾轉而下,直到攫住她的唇,呼吸聲漸漸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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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兩唇相貼的瞬間,徐靜書就清楚感受到這個親吻與以往截然不同。
但具體是哪裡不同,她說不上來,只能無助地將一手搭在他肩上,僵著周身聽之任之。
“好可憐,真像落進狼窩的兔子。”
黑暗中,他氣息紊亂的低低笑音透著眸中危險又撓人心尖的旖旎繾綣。
徐靜書緊緊閉著眼,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自己接下來該做點什麼。
有不安分的大手在她後背徐緩遊移,她甚至不知該如何呼吸——
她怕自己一鬆齒關就會無法自制地發出些奇怪聲音。
“我知道,你其實沒有準備好,或者說你以為你自己準備好了,”他最終將掌心貼在她的後背,隱忍輕笑,嗓音低啞,“歸根結底,這婚事的時機不對,至少你在決定應下的當時,並非全然甘心的。”
“我……我其實也不是,”徐靜書頓了頓,才小聲解釋,“昨日那個姑姑來教我時,我在想秦大人的案子,沒專心聽。是因為沒學會,所以才……”
“傻姑娘,我還不知道你?若你當真想做成一件事,是絕不會走神的。你早就說過,要攢下自己的小宅子才肯認下我這個人。當初之所以答應成婚,是因為那時除了你,沒人能更好地去結府中這死結僵局,你覺你該站出來保護大家。後來你覺得,既婚事已成定局,那便按照‘成婚’該有的規程來走。”
他說話時氣息盡數灑在她面上,讓她眼眶都燙了起來。
聽他這麼一說,她才明白,這個人,好像比她自己更瞭解“徐靜書”這個慫包。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困頓心事,他卻洞若觀火。
既新婚之夜按規程是該“做點什麼的”,所以就硬著頭皮自己脫了衣衫,卻又沒法子徹底下得去手。“合帳酒”分明就沒想喝的,只是覺得既成婚有這規程,不喝就好像沒做對,便要不安地問一句。
向來看書必定有始有終的人,只看了半本就將“小冊子”藏起來。很能專心致志的人,昨夜聽那位姑姑教導時一直走神在想藥童案。明明記得有人專門叮囑過,房中花燭不能吹,卻還是去吹了。
她自己以為想好了要做他的妻子,可她心裡某個部分卻似乎還倔強牢記著最初對自己的期許。
她喜愛他,也願成為他的妻子,這毋庸置疑。可在最初的打算裡,並不是現在,不該是在她什麼都還沒有的現在。
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小宅子,還沒有做出足夠的成就讓自己可以底氣十足地與他比肩而立,攜手此生。
或許在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心裡某個角落還是有自知之明,清楚地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還沒有好到配得上坦然接受這場婚禮帶給她在身份、地位上的改變。
甚至配不上他這樣體貼入微的溫柔縱容。
“我這樣是不是很糟糕。”
“我跟你說這些,又不是要怪你什麼,”趙澈笑著在她頰邊咬了一口,“只是想告訴你,只當一切還同以往一樣。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成為你想做的人。我不會強要你如何,只請你先慢慢習慣每晚身旁都會躺個要分你一半被子的人,這樣就好。等到你再不會瑟瑟發抖、手足無措時,才是我們真正的新婚夜。”
“當年我初來時就想,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好的人呢?”徐靜書哭了,那眼淚卻是甜的,唇角也是彎彎的,“這會兒我又想,你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落我手上了呢?”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對她說過,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成為你想成為的那種人。
事到如今,他依然堅守自己曾經的諾言。他尊重她曾經付出過的努力,願意耐心等她去驕傲地掙回曾經夢想過的一切。
這樣的寵愛與縱容,實在太珍貴。
所以她需得更努力,早些成為一個真正出色的徐靜書。他這樣好的人,就該有個足夠好的伴侶。他值得。
“既我這麼好,有獎勵嗎?”他笑著以掌替她拭淨面上淚痕。
“明日給你做甜糕吃?”她自覺地貼近了他,將臉藏在他的肩窩,“做很多,只給你一個人吃。”
“那,今夜就不獎勵了嗎?”他先時才平復好的呼吸又亂,手也重新不安分起來。
“你不是說你沒要做什麼……”胸前遭襲的徐靜書猛地咬唇閉緊了眼,雙肩瑟縮了一下,周身重又微僵,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