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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大多數人活得好些的規矩方圓。徐靜書覺得,這是不遜於馬革裹屍的鐵血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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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著火與念荷說了半天的話,午飯後徐靜書心中鬆了許多,總算能定神看書。

申時,趙澈回府,派人將她喚到含光院去,兩人單獨在書房說話。

“你腕上的傷,如今可還有明顯印記?”若非形勢不妙,趙澈也不忍心這樣直接觸及她的隱秘心傷。

徐靜書不傻,一聽這話就知那幾樁孩童失蹤案是衝倖存藥童來的。她臉色刷白,艱難出聲:“很淡了。”

她腕上的傷是當初被反覆取血造成的,照常理會落下顯眼疤痕。

好在她到郡王府後沒幾天,趙蕎親自到客廂給她送衣服那回,嫌棄念荷給她用的尋常傷藥不好聞,讓去涵雲殿取了“白玉生肌散”。那時她傷口還未癒合,“白玉生肌散”用得正及時,如今雖還有印記,卻是極淡。

“是不是有人……照著手腕有傷的孩子在找?”徐靜書忍住蜷成一團的衝動,戰戰兢兢問道,“那幾個失蹤的孩子,他們……”

無論那幾個孩子是當初和她一道受難的倖存同伴,還是無辜遭災,她都希望他們能平安。

可她不知自己能做什麼,此刻只想哭。

矇住雙眼的趙澈看不見她神情,卻聽得出她語氣裡的驚惶苦痛。

“昨夜皇城司在京郊破廟找到那幾個孩子,已將他們全送回家了,”他輕嘆一聲,“只是賊人逃了,沒抓到。”

五個孩子右腕都有傷痕,這個共同特徵的指向實在太明顯。好在他們全都不是倖存藥童,腕上的傷是各種不同原因無意間造成,並非對方要找的取血刀傷,這才被丟在京郊破廟,逃過一劫。

倖存藥童們的血能解百毒,又有那“服之可使人長生不老”的噱頭,半年前大理寺就料到這會引發居心叵測之人的覬覦,故從最初就嚴密封鎖關於藥童們的詳細資訊,坊間大多數人對此事都是雲裡霧裡的。

如今竟有人照著取血刀痕這準確線索在找年齡相當的孩子,這讓大理寺懷疑,當初為甘陵郡王府所驅使的幫兇方士中有漏網之魚。

聽說那五個無辜的孩子已安全回家,徐靜書再忍不住,抬起手臂壓在眼睛上,低聲嗚咽著哭出後怕之音。

“到底想做什麼……”她壓著悲切哭聲,無助哽咽,“長生不老是假的,騙人的!我們的血是被怪藥養起來才能解毒,沒有一直用那些怪藥,過幾年就會跟普通人一樣,連解毒都做不到的……為什麼……不放過我們……”

人心貪婪,對某些心術不正者來說,哪怕就是站到他們面前將這話講得清清楚楚,他們也不會信。這就意味著,只要漏網之魚一日沒有全數落網,包括徐靜書在內的倖存藥童就一日不得徹底安寧。

獲救半年以來,這還是徐靜書第一次因那件事在人前哭訴出聲。她越想越不甘,又越想越絕望,兩手無力撐在桌案邊沿,漸漸哭到腿發軟。

趙澈聽得不忍,摸索著起身繞過桌案,走到她面前展臂環住她,使她沒有跌坐在地。

“從今日起,你繼續用‘白玉生肌散’裹傷,直到一點痕跡都看不出為止,”趙澈的聲音溫和卻有力,“不必顧慮它需要花費多少。若花費銀錢能保你安全無虞,就不叫浪費,懂嗎?”

這小姑娘怕自己多耗費府中錢糧,能儉省的地方絕不肯鋪張。以往他照顧著她這小心思,看破不說破由得她去,如今事關她小命,就顧不得許多了。

“懂。”

徐靜書聽進了他的話,心緒稍稍平復,這時才驚覺,有件事,它很不對。

她燙著小臉低頭看著勒在自己胸前的臂膀,哭腔猶存的軟嗓沁出些許尷尬與羞恥:“表哥,你的手,可能沒放對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靜書:表哥,我沒有說你耍流氓的意思……

趙澈:……

第十九章

入冬以來,除個子抽長外,徐靜書的身體上也開始出現某些“變化”。不過這變化比較“微小”,有厚重冬衫遮蔽就不易被人察覺。

開春她就算吃十二歲的飯,正是個不尷不尬的年紀。在有些事上懵懵懂懂,隱約知道些什麼,卻不知其所以然;隨著身體的變化,又不免生出些難以向人啟齒的困擾,開始察覺“姑娘和兒郎不大一樣”。

她在羞赧之下脫口指出表哥的手“放錯地方”後,才發現這事說破後有多尷尬。

不單她尷尬,趙澈更尷尬,面紅透骨地放開她後退了好幾步,慌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