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頭,倒是趙蕎每日都來找她。

徐靜書到底有傷,趙蕎也不胡來,只帶許多點心零嘴與她一道吃吃喝喝,偶爾領她在客廂附近的西路各院轉轉,聊些小姑娘間的閒話,又說說郡王府內各院夫人、美姬以及公子、姑娘們的趣聞,交情眼見著就熱絡起來。

七月廿七午後,趙蕎沒來,倒是含光院的人來了,說是大公子請表小姐過去喝茶,要當面致謝。

“……按說該大公子親自來謝,”小竹僮恭敬地對徐靜書解釋,“只是眼下大公子不便走遠,委屈表小姐擔待些。”

徐靜書忙道:“不委屈的。”請她去含光院絕非對方倨傲輕慢,這道理她明白。

單以郡王府大公子的身份,就沒有他屈尊過客廂來的道理。況且他如今雙目失明,必定難過又糟心,如此竟還記得要道謝,這讓徐靜書格外驚訝。

****

含光院在郡王府北面,離郡王夫婦所居的承華殿不遠,處處透著皇家宗室錦繡朱門的氣派。

據說含光院西北角這間小客堂以往都冷落閒置著,至今沒用上三回,卻照舊不吝花費,雅緻“水青磚”鋪地,明淨光澤盈室,華貴又矜持。

小客堂正中的紅木雕花圓桌旁,徐靜書規矩地將細瘦雙手置於腿上,腳尖虛虛點地,腰板抻得筆直承著力,生怕腳下踩太實會將那金貴脆弱的水青磚踏碎了。

來時她還琢磨一路,以為會見到個或頹喪或暴躁的趙澈。畢竟失明不是小事,情緒大起大落在所難免,說不得一言不合就要發脾氣。

可她進來後,趙澈鄭重致謝,接著便讓人將茶果吃食擺上,又溫聲吩咐侍者們都去門外候著,免得人多使她不自在。

言行舉止有禮有節,不見半點躁鬱。

這讓徐靜書想起父親曾教過的:千金之子,其貴在謙,其重在和;端雅持身,禮不以貧富為殊異。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既修且韌,載直載洵;稟如青竹,華似芝蘭。

趙澈就坐在她對面,她百感交集,偷偷掀著點眼皮打量過去。

他醒來後又臥床將養數日,氣色仍不算好。但還是好看極了。

疏懶窩在椅中便宛如畫中散仙,不語不笑就十分招人眼目。

美中不足的是,他眼上蒙了細窄的月白錦布條,若有似無散發著清苦藥香。

徐靜書以齒沿無聲刮過唇角,繃著腰身不敢將腳尖踏地太實,久了便覺腰背板結生酸,忍不住扭了扭。

她已儘量放輕了動作,哪知趙澈卻立刻抬臉“望”了過來,似是莞爾。

“不必拘束,怎麼舒服怎麼坐。”

噫?!蒙著眼睛也瞧得見?徐靜書雙目圓瞠,彷彿驚呆的傻兔子,緊張兮兮支著無形的長耳朵僵住,大氣都不敢喘。

趙澈略略側頭,似是在聽周遭動靜。片刻後,他唇畔輕揚:“表妹既是自家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在這府中想如何任性都行。”

“哦。”徐靜書並不確定這人算不算是被自己救的,只能慚愧又心虛地垂下眼睫。而且,

即便真是被她所救,人家眼睛到底瞧不見了。救命只救得一半,算哪門子救命之恩。

趙澈勾了唇坐直身,右手伸長搭在小圓桌上,長指分別碰了碰桌上的兩個茶果碟子:“哪盤是金鉤火腿餅?”

徐靜書愣怔片刻,指尖抵著尚有餘溫的金鉤火腿餅碟子,朝趙澈面前推了寸許:“這盤。”

趙澈點點頭,長指狀似無意地搭上旁邊那碟荊芥松花糖的邊沿,神色溫和平靜。

“金鉤火腿餅是特地為表妹準備的,不知表妹是否喜歡。或許,你更想吃糖?”

說著,他拈起一枝荊芥松花糖朝徐靜書的方向遞去。

荊芥細枝扎如花朵,糖滷中加了花粉、白蜜,再拌烘乾搗碎的蓮子、白果,蘸芝麻一層,是色香味形兼具的漂亮小零嘴,哄小孩兒最合適。

卻不是個管飽的食物。

徐靜書雖興趣缺缺,還是禮貌接過。

不經意地一抬眼,她發覺趙澈似乎動了動唇。

雖再無旁的異樣,她卻莫名覺得,他可能是希望自己拒絕的。

“荊芥松花糖我也會做,沒有很想吃。”她傾身將那支糖放回去,果然見趙澈的眉梢愉快輕揚。

“那這盤都給你,趁熱吃,”趙澈長指一轉,將金鉤火腿餅推給她,“若不合口味,再叫人另做別的。為免表妹不自在,我勉強吃點糖陪著你。”

說著,他拈起一枝荊芥松花糖放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