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的官員,在當值時是不該秉持個人情緒去判斷正誤的。只有在未著官袍時,他們才有資格像普通人一樣遵從自己的內心。
但江盈體諒了年輕新官尚未褪盡的稚嫩與意氣,在她初次犯錯時只是溫柔斧正,並未嚴厲懲處,甚至沒有將事情挑明。
這是成熟的先行者給予後輩的寬厚愛護,也是一個合格上官對青澀下屬的包容與指引。
受益良多的徐靜書站起身來,仔細撫平官袍上的褶皺後,恭敬向她執了深深謝禮。
“殿前糾察御史徐靜書,多謝中丞大人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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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靜書休沐。
她本想睡懶覺,可才到寅時就醒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最終還是默默起身梳洗。
念荷也起得早,見狀便要去替她正準備早飯。她有些低落地拒絕了,叫念荷不用管,自己便像個遊魂似地在宅子各處飄來蕩去。
等她飄到累了,天光也已大亮。
念荷匆匆找進來,告知她儲君府上來了馬車接她,嚇得她雙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儲君、儲君找我做什麼?”
念荷茫然搖頭,將儲君的帖子遞給她:“帖子上也沒說是因為何事,就說擺了酒席請表小姐過府一晤。”
徐靜書顫顫接過,忽地一拍腦門,面色慘白,“糟糕!我光記著從前那甘陵郡王是皇后陛下所出,竟忘了……”
儲君也是皇后陛下所出啊!
這意思就是說,那個姜萬里,他也是儲君的母家親族!
“難道儲君特地做了這個局引我入甕,是想要幫著他,”瑟瑟發抖的徐靜書艱難嚥了咽口水,“打我一頓?!”
不管怎麼說,既帖子都來了,馬車也在門外等著,硬著頭皮也得去,推脫不得。
徐靜書本想找趙蕎商量一下,念荷卻告知她趙蕎天沒亮就出門了。
這可真是個叫人絕望的訊息。
換了身較為鄭重的衣衫後,徐靜書在雙鸝的隨侍下,緊張兮兮地僵著臉上了在門外等候多時的馬車。
忐忑著到了儲君府,雙鸝不便再跟,被人領取偏院歇腳,這讓徐靜書更緊張了。
侍女領著她進了西側殿:“徐御史請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