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轉過頭看著秦蓁“如果我說只要給我和美的父母,這樣的日子我願意捨棄,你信麼?”
不等秦蓁說話,她又接過話頭“我以前以為孃親是書香門第出身,從小家教嚴格,所以才對人一副疏離的模樣。後來我才明白,孃親不是不會喜怒哀樂,只是不會對我們這樣罷了。”
在秦蓁心中,舅媽沈氏的確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對人不甚熱情。“五歲的一個下午,爹爹賦閒在家。我趁孃親午睡時,偷偷開啟她日日檢視的一個匣子。發現裡面是一男子小像,無論是長相樣貌還是通身氣度都不是爹爹。”
秦蓁眼睛瞪大,心中大驚,原來舅媽心中另有所屬?“大吃一驚?我也是。害怕和詫異中,我把小像拿給了爹爹。”宋思穎神色痛苦“如果我沒有給爹爹看,他們倆人起碼面子上還能裝一裝。我也可以騙自己,爹爹孃親還是相愛的。”
她抽抽氣,醒醒鼻子。“爹爹和孃親大吵一架,還動了手。再後來爹爹每年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在家兩人也無話可說。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或者說是嫉妒你。”
秦蓁不解,宋思穎無論從何處都比自己幸福太多。“孃親對我和子琦也是如此,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只把我倆當成不得不面對的陌生人,她的愛她的關心太過吝嗇。蓁兒,我只是想要一個平常的母親,是不是因為擁有的太多,所以老天不會再給我了,是我太貪心了麼!”宋思穎眼睛通紅,眼淚如小溪緩緩流下,聲音不穩顫顫巍巍的。
秦蓁嘆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她拍拍宋思穎的肩膀“誰的人生是十全十美呢?恩,好比今晚咱們吃的烤全羊。細皮嫩肉,焦香四溢,但不能否認的是,吃多了發膩,嘴角也容易上火。那你就不吃了?我看你吃的挺香的。”
宋思穎被問的無語“這哪一樣啊,你天天打混混,沒個正經。”說完破涕而笑,清醒過來。這些房裡私密與外人道算什麼事。
“行啦,笑了就成。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要開開心心的不是,煩惱的事留在京城!我看錶姐你選的位置不錯,這兒看月亮忒圓。別因為難過錯過這些好風景。”
宋思穎一望還真是,不愧是她選的地方。和她本人一樣賞心悅目!秦蓁見她心情好些,嘴角上揚。平日大大咧咧的表姐,原來也有感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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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後,宋旭舅舅和舅媽恢復如常,沒再大吵大鬧。兩人關係維持在不親不密的狀態,有外人在就裝裝樣子,還能得他人一句相敬如賓。
宋思穎發洩過,把那晚的事拋之腦後,也不許秦蓁再提。秦蓁全當沒發生過,倒是宋思穎纏了她好幾日。宋旭見著只說姊妹關係不錯,大家族裡難真情,有個交心的知己更是萬里挑一。只有秦蓁知道,宋思穎這是怕自己嘴巴不牢呢。
不過這幾日她消停不少,理由嘛。她找著個新玩伴或者說新玩物。那就是錢副官的兒子錢胤。他忠厚老實,為人木訥,短言少語。是個低頭悶聲做事的少年,錢副官見兒子沒什麼讀書造詣,早早的把他弄來軍營,謀條生路。
錢胤雖然腦子不太好使,卻力大無窮。又特別聽遣調派,很得宋旭歡心。於是乎錢胤被特派為秦蓁和宋思穎的侍衛,保護二人安全。一開始宋思穎還嫌棄這個傻大個,天天冷著臉,不苟言笑。隨著時間流逝,她發現這個傻大個還挺有趣,讓做啥做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雖然有時無趣了些,但大部分時間宋思穎還是樂於做個“指揮官”的。
宋思穎這邊天天打打鬧鬧,把錢胤招呼來,揮之去的。秦蓁本就不是正經大小姐出身,沒有指使人的習慣。而且錢胤每天應付宋思穎已經夠嗆,再來個秦蓁估計很難吃的消。是故秦蓁除非真有自己無法解決的大事,一般不會找錢胤,自個兒動手豐衣足食。
這倒不是說秦蓁沒遇見新的朋友,她和塔紗關係就不錯。塔紗的父親負責軍中糧食供應,塔紗人小鬼大,算的一手好賬。來軍中送貨時,也會一同隨往。日子久了和秦蓁成了朋友。
有了這個本地“土著”朋友,秦蓁把雲中郡遊玩個遍。什麼騎駱駝,擠羊奶都不能說是新鮮事。還有翻山越嶺的翻找原石,一敲開裡面是雪白的玉石,質地溫厚。甚至這邊也有賭石的,這讓秦蓁感覺親切不少。
那裡只是賭石親切,秦蓁賭石的運氣差的一樣彷彿昨日再現。秦蓁花了不少金瓜子,敲出的石頭,裡面依舊只有一條淺淺的石脈,做個耳墜子都不夠用。見秦蓁情緒不佳,塔紗拉起她手,往外跑。“塔紗,你幹嘛呢。我石頭還沒拿!那都是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