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身受。
鍾伯已經請了大夫過來,孟竹不便出現在人前,便只能回房等著,一直到鍾伯過來告訴她少傑已經包紮完畢,她才過去看他。
十五歲的少年,眉眼已經越發好看,只是此時卻是面無血色,氣若游絲。
有時候孟竹想,這個世界是不是從來便沒有公平可言?普通的老百姓,在有權有勢的人面前,便如螻蟻一般,只要他們想,動動手指就可以碾死他們。
竹香閣在京城已經算是佔據一席之地,鍾伯已比普通百姓有錢太多,可在得勢的人面前,他仍然求告無門。
孟竹垂了垂眼,道:“我等少傑醒了再回去。”
天色已漸暗,孟竹用了晚飯後,便去房裡休息了。
鍾少傑一事讓她覺得有些心累,本想在床榻上小憩一會兒,可一躺到床上,腦子裡又閃過沈令安扶住秋善公主的畫面。
孟竹有些苦惱地咬了咬唇,怎麼讓她心煩的事都是公主惹出來的?
守在門外的綠袖見天色越來越暗,心中不由暗暗著急,雖然她已經讓人去相府傳過話,夫人會在孟宅逗留一點時間,可這都天黑了,要是再不回去,只怕主子知道了又要發怒了……
可是夫人在房裡睡著了,她也不敢把夫人叫起來啊……
相比綠袖的不安,明俏倒是淡定地很,她回了孟宅,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絲毫不覺得晚一點回去有什麼大不了的。
眼看再過一刻鐘就要到亥時了,綠袖正準備進門提醒孟竹,沈令安的聲音已經從身後響起,“夫人呢?”
“回主子,夫人在裡面,她睡著了。”綠袖連忙轉身回道。
“退下。”沈令安的神色晦暗不明,聲音有些冷。
“是。”
沈令安推門進去,桌上燭火搖曳,他繞過屏風,透過昏黃的燭光,看到孟竹正睡著,只是睡得似乎並不安穩,連眉心也微微蹙著。
沈令安看了一會兒,坐到了床沿上,伸手撫上她的臉,明明進門之前還生著氣,可一看到她,又覺得什麼氣都生不起來。
從把她帶回相府開始,就每天都有一種有人在相府等他的感覺,這感覺於他而言很陌生,但卻意外地令他愉悅,所以當他回到相府發現她不在的時候,那一刻的心情,實在是不太好。
孟竹睡得迷迷糊糊的,便感覺到有人在親吻她,一開始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可當那感覺越來越真實的時候,她猛地睜開了眼。
當看到沈令安熟悉的雙眸時,孟竹才鬆了口氣,睡眼惺忪地喚了一聲:“夫君……”
孟竹在相府時總是被沈令安強制用“夫君”這一稱呼,潛意識裡早已習慣了,在御瀾湖時是因為心情不好故意稱呼他“沈相”,此刻睡得稀裡糊塗的,潛意識的稱呼便冒了出來。
殊不知,正是因為這一稱呼,讓沈令安的心情徹底好了起來,他將孟竹從床榻上抱起來,道:“鍾少傑醒了,我帶你去看一眼,我們便回府。”
孟竹這才清醒過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沈令安已經抱著她走出去了。
不過,沈令安所說的“看一眼”還真就是“看一眼”,而且這一眼還是隔著屏風的……
孟竹只隱約看到鍾伯在給少傑喂藥,然後就被沈令安抱出去了。
“你怎麼不讓我進去看一眼?”孟竹有些不開心,小聲抱怨道。
“我的夫人,看我便夠了。”
孟竹真沒想到這話會是從沈令安口中說出來的,她愣了愣,嘟囔了一聲:“霸道。”
沈令安將孟竹抱進馬車,在她唇上親了一口,道:“你莫非今日才知道?”
他的眸光有些灼熱,孟竹撇過臉,沒再說話。
“等我忙完這幾日,我便向皇上討個假,在家中好好陪你。”沈令安坐到孟竹邊上,緩聲道。
孟竹知道沈令安一直很忙,就像今日,明明是休沐日,他也仍不得閒。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不用陪。”孟竹聽了,連忙道。
朝堂之事她並不太懂,但她也知道朝堂波譎雲詭、人心難測,他要幫小皇帝維繫朝堂穩定,要付出的不止一星半點。
旁人都覺得他權傾朝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一定過得很瀟灑,她從前也這樣認為,可成了他的妻子之後,她才發現,他的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容易,幾乎沒有歇下來的時候,非但如此,還要時不時地防著各方刺客,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已經受過三次傷了,還不包括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
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