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霍黎的御案前正欲抬手向沉著臉的霍黎行禮,突然有人跑進對霍黎道:“皇上,那闖入獵場的姑娘逃跑了。”
霍黎詫異:“地牢都能讓她逃跑?”
“她手裡有功效奇特的迷藥。”
“找,立即找。”
霍黎的目光落在江以湛身上,語含怒意:“包庇私闖獵場的犯人,而且她還極有可能是毒害林貴妃的兇手,你該如何說?”
江以湛倒是既不驚訝也不慌亂,看來他早在第一時間得知蘇和被抓的事,只反問:“皇上可記得囑咐臣尋找長曳公主的事?”
霍黎眯眼:“這是何意?”
江以湛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她便是長曳公主。”
聽到這話,繞是霍黎,也失去淡定,他立刻站起身,震驚道:“此話怎說?”由他的反應,足以見得他有多重視這五歲就丟失了的嫡長女,他的第一個孩子。
江以湛道:“她確實是長曳公主,皇上可自行驗證。”
他早知皇后派了馮家人盯著堇寧王府,並查虞秋與林貴妃的種種牽連,他知道那些無關痛癢的過往藏不住,只要蘇和別被從堇寧王府發現就好。他本該讓蘇和離開最穩妥,但因其長相年紀,便突想起查她的身世。
未想她會突然被抓。
好在他該查的已查到,卻也無妨。
霍黎坐了回去,問江以湛:“既然被找到,為何藏在堇寧王府?”
江以湛道:“長曳公主自小乞討為生,七年前被臣兄收留長大,臣也是最近才知道她的身份,未來得及告知皇上。”
霍黎怔怔出聲:“乞討為生……”
江以湛繼續道:“十年前長曳公主在北冀被人拐走,傷到過腦子,五歲前的記憶全無,她並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次進入獵場,也屬意外,只是因她從小受苦頗多,善於躲竄,才一時好奇進入獵場。”
他未說下毒之事,卻也知道霍黎不會傻到去將此事追究到蘇和身上。
霍黎難以回神。
所以被他當成寶的長女,卻是在外吃盡苦頭?
這時馮皇后突然踏進萬和殿,她的臉色極沉:“皇上,那私闖獵場的犯人已逃走,逃走之前,她還咬傷了妙傾的臉。”想到外甥女臉上那一大塊半脫的肉,滿臉的血,她就難以冷靜。
霍黎回神,便問她:“咬得很嚴重?”他的蘇兒究竟吃了多少苦,會長成野獸一樣的人,動不動就咬人。
馮皇后紅了眼:“傷口極大,肉都差點咬掉,皇上定要將她抓回來嚴懲。”
“嚴懲?”霍黎突然冷了臉,“你那刁蠻的外甥女不會無端去地牢,她是想做什麼?想折騰朕的大女兒?”
馮皇后愣住:“皇上是何意?”
霍黎知道她也在乎女兒,便嘆道:“那不是犯人,那是蘇兒。”
馮皇后睜大了眼,顫顫出聲:“她是蘇兒?”
“這裡便是長曳公主的畫像。”一直未說話的江以湛將手裡畫像呈上,不卑不吭地淡道,“臣告退。”
馮皇后立即過去將畫像開啟,一看到上面的姑娘,她的腳步顛了顛。
這真是她的女兒,哪怕長大了,她也認得出來。
霍黎吩咐下去:“找到長曳公主,切勿傷了她。”
馮皇后的眼淚突然啪嗒地滾滾落下,如何也想不到她非得要抓的人竟然是她的女兒,她還放任妙傾去欺辱她。
妙傾……
她突然想起張妙傾拿的那個玉墜。
當下的張妙傾還身處宮中,她捂著剛被處理好的傷口,哭得幾乎嘶聲力竭。毀容了,她竟然被那個沒教養的畜生咬毀容了,只是想想,她便不由尖叫起來:“啊!嗚……”她似乎要瘋了。
一旁的宮女不知如何是好。
張妙傾見宮女看著自己,立即哭著吼道:“滾,通通都給我滾!”她不要以這副模樣示人,她需要神醫。
神醫……
她突然想起江成兮,對,她可以要江成兮救她,讓姨母施壓。
總算有了點希望,她抹了把淚,抬眸間見到馮皇后踏進,便過去撲入對方懷中,哽咽著:“姨母,一定不要放過那畜生,處死她。”
“畜生?處死她?”馮皇后語氣不明。
“對,她就是個畜生。”張妙傾還未意識到什麼,只哭得更兇,“處死她,一定要處死她。”
馮皇后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又問道:“蘇兒的吊墜究竟是你從何處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