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潰逃者多達五千之巨。
下雉一失,江左的尋陽獨木難支,士氣大挫。程普率領的江東軍趁勢連續發動猛攻,在付出千餘人的傷亡後,終於在悍將董襲悍不畏死地帶頭衝鋒下,殺上尋陽城……
下雉失守三日後。尋陽亦告破,守將劉勳在數十扈從護衛下,向東倉皇而逃——沒錯,是向東而不是向西。
西邊才是江夏、是黃祖;而東邊。則是馬悍。
劉勳為將十餘年,一度曾是袁術的心腹大將。在戰場上,或許他只是個三流將領,但在官場上。他卻有過人之能。黃祖的頹勢,明眼人一看便知。劉勳又不是江夏系將領,不過是走投無路避難罷了。豈會隨他一條道走到黑?
下雉一失,劉勳便已謀好退路。江東軍在城南廝殺,劉勳則丟下部隊,從城西逃跑。這也是江東軍能快速破城的重要原因。
江東軍旗開得勝,連下二城,擊破江夏軍第一道防線。隨後,周瑜只留下少量兵馬守禦下雉、尋陽,集中二萬兵力(包括三千降卒)、戰船三百,溯流而上,進逼西陵。
二月初五,黃祖作出一個艱難決定:放棄西陵,將郡治遷到沙羨,於漢水(沔水)入長江口處(即今湖北武漢)設立水寨,以御東西之敵。
此時,黃祖還有兩道防線:一是東面的鄂縣、邾縣,那裡原有守軍三千,加上從下雉敗退的江夏軍,總計五千兵力,船隻百艘,守將是蘇飛。下雉之敗,主要責任是張碩,蘇飛並無大過。從事後來看,蘇飛的及時撤退,保留了江夏軍部分元氣,加上又是用人之際,故此黃祖並未責罰,讓他戴罪立功,堅守鄂縣。
另一道防線,則是西面的竟陵,那裡有著黃射的五千兵馬,以及馳援的陳就三千精兵。以八千對曹劉聯軍近萬,黃祖還是比較放心的,那些北方佬,總不會比江軍孫氏更難對付吧。
但黃祖沒想到,這一次,他又猜錯了。
……
竟陵(今湖北天門)本是江夏後方,遠離江東,所以黃祖才把長子派駐於此地,以策安全。沒想到有敵自北方來,後方變前線,一下面臨近萬敵軍。如果不是考慮到這個時候黃氏族人必須頂在前方,並且來犯之敵俱為北兵,不習水戰,威脅不大,黃祖早把長子調回來了。
事實上此時黃射的想法與父親差不多,敵軍雖眾,但水戰不行,圍城的話,兵力連一倍都不夠,拿什麼圍?據此,他有充分的信心,能將來犯之敵擊退。尤其在下雉之敗後,若能取得竟陵大捷,將更凸顯他的能力,這對他將來繼任江夏之主,絕對是一份分量不輕的資本。
黃射在距竟陵以北十里的漢水渡口設水寨,以陳就三千精兵駐守,自領五千兵馬守城。兩處成犄角之勢,互相呼應。敵軍若攻水寨,則出城合擊之;敵軍若攻城,則出寨擊敵側。頗有“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的兵法奧義。
黃射與陳就的安排還算是中規中矩,但他們不知道,這一回所面對的對手,可不是規規矩矩、按步就班就能應付得了的。
曹操與劉備的聯軍,駐紮於竟陵以北三十里的漢水兩岸,曹操駐東岸,劉備駐西岸,兩軍隔河相望。這樣分河東河西駐紮,可以迫使江夏軍不敢妄動。無論江夏軍想攻擊那一方,都要考慮腹背受敵的危險。
此時曹劉聯軍的兵力如下:
曹操五千兵馬,多為豫州兵,其中有不少歸降的汝南黃巾賊。頗具諷刺意味的是,生平以打擊黃巾亂賊為己任的曹操,此刻卻不得不依靠黃巾賊眾。因為自壽春慘敗之後,曹操手頭幾乎精銳喪盡,眼下五千兵馬裡面,稍微有點戰鬥力的,只有這支打過仗的賊兵,其餘多為新丁,根本指望不上。就這,還是荀彧拚了命為曹操保留的最後一點底子。否則以當初淠水逃亡時的淒涼,以及曹操此時的通緝黨名聲,想招兵買馬,重新拉一支隊伍,何其難也。
此戰曹操可謂傾巢出動,除留下荀彧與曹丕率幾百人留守後方外,所有將士全部出動。夏侯淵、韓浩、劉延……呃,貌似還真是可憐了些。
劉備一方則是三兄弟俱出動,加上個簡雍處理軍務。劉備的人馬少了些,不足四千人。不過若論水戰,卻又比曹軍略強,因為劉備的新野軍多從南陽招募,其中也有部分是當年的徐州軍。這兩處都是河流縱橫之地,當地子弟多識水性、也擅操舟,稍加訓練,就比曹操的兗州兵與豫州兵強。
當然,這個強也只是指水上,若是陸戰,大家也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
曹劉聯軍自發兵南下以來,只在十日前進攻過竟陵一次。黃射堅守不出,聯軍先後進攻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