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旄帽的帶甲持刀衛士。這有別於中原士兵裝束的衛士,就是遼東甲士。甲士們見到馬悍,恭恭敬敬行禮。他們守衛的帳篷裡,居住著此次代表遼東太守的迎親使。而這個迎親使,也正是馬悍的老熟人——遼東太守府戶曹從事,鄭高。
鄭高此時正斜臥於鋪著厚氈的地上,身上蓋著毛毯,右胸纏著繃帶,不時咳嗽一聲——在答頭率烏丸騎兵劫掠送親隊伍時,鄭高職責所在,奮力阻止,結果被射傷落馬。與他一道出使迎親的遼東隨員半數被殺,只剩下四個甲士,盡數被俘,若無馬悍,他們可真是沒臉回去了。
“自去歲起,與馬君先後會面數次,就數此次最狼狽,慚愧!”鄭高滿面慚色向馬悍拱拱手。
馬悍走近,盤膝坐下:“感覺怎麼樣?”
“箭創不深,當無大礙。”
“那就好。”馬悍稍加撫慰之後,欲言又止。
鄭高奇道:“馬君一向豪爽,何故吶言?”
馬悍輕咳一聲,坦言道:“是關於甄氏之事。按理說我無權過問,只是我與甄氏家主甄豫仲昆有舊,這也是我此次出手相助的重要原因,並不完全因為公孫太守之故。”
鄭高方才釋然,他也聽到了馬悍奪親之事。單槍匹馬,獨闖大營,這不光是膽量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得有必須這麼做的動機。以鄭高對馬悍的瞭解,他還不足以為了太守之故而冒此危險。
“馬君是否想問,甄氏女被搶奪,這樁婚事會否受影響?”鄭高不愧是戶曹,善於發現問題。
馬悍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省事。
“不會!”鄭高斷然道,“遼東需要糧食,而甄氏此次的嫁妝中,就有二十萬斛穀米,將會在下月啟運。這批糧食,足以支援遼東挺過最艱難的一年……”
鄭高的話裡透露了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自今年年初起,遼東掀起了大規模的掃蕩世家行動。
公孫度對遼東世家的掃蕩,是整個三國時期,地方軍閥中規模最大、最徹底的。包括避難遼東的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