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門,明達下車徑直去了,明逸慢慢的跟在後面。
喬氏進門以後,屢屢想對長公主發難,找不到門路後,又試著和耿氏過不去,耿氏巧妙的把她甩開,三爺以刺探訊息見長,自家的事兒更不用別人告知。
他懊惱過不止一回,跟著母親和二哥賭氣,而沒有早早地把一些話告訴明達。
也許,就不會到這種地步。
文無憂沒有來由的跳到他的腦海裡,薄薄的愕然中帶著不解,低柔的嗓音委婉剖析:“難道做一個一里一里讓人入甕的人,我的房裡不許納妾,從誠意上說,也應該說在前面不是?”
兄弟間的這點兒小負氣心結,本和文無憂的“不容人”是兩個地步,但有一句用得上,明逸低罵著自己:“看你,你對自家兄長也沒有誠意。那個時候有點兒誠意,也早讓二哥明白。”
當時萬安長公主阻止的原因是:“陷在昏亂情意裡了,這種時候打炸雷也吵不醒他。”明逸也這樣看,因此沒有對和喬家定親有什麼提醒。
而此時結合文無憂的話想一想,三爺沮喪:“有誠意的話,應該提醒啊。”
不知不覺贊同那名義上未婚妻子的話,明三爺倒沒有發現,他只是為明達難過。
回房去的明達,想當然揣著一肚皮火氣。喬氏為人不端,已經成親,身為丈夫,他還有糾正的心。但通敵反叛,這萬萬不能接受。但喬夫人不是喬氏,明達雖沒有即刻敲打喬氏的心,走進院門時,確實在想怎麼點醒喬氏幾句。
失望,隨即來得如漫雨溼身。
丫頭一聲問候:“二爺回來了,”正房門內走出喬氏。她穿一件水紅色裡衣,下身是蔥綠色的絹褲。裡衣的最上面,兩個十字盤扣解開,露出雪白的一彎胸脯,再往上,微暈的一張面容,病中彎彎如水的眼波。
明達心裡正煩她呢,人就比較清醒,一眼看出雪白麵頰上的紅暈,原是施了脂粉。
把自己餵了毒藥,不好好養著,還有心思妝容,明達緊緊鎖起眉頭,絲毫沒有受到喬氏嬌媚的影響。
喬氏見他看見自己又是一張不悅臉兒,愈發認為母親說的對,還是母女商議最好,這個家裡沒有對自己好的人。
她低聲下氣:“二爺,母親讓人衝撞,傷到腿腳,回二爺一聲兒,我家去侍疾。”
明達冷笑一聲,虧你還好意思說,你母親哪裡是讓人衝撞,分明是上趕著衝撞別人。
冰涼的心又添一層冰寒,對喬氏已不報指望。讓她自己作主,明達走到姨娘房裡。
……。
天氣越晴越好,小郡主活潑愛動,每天把文無憂拉到園子裡轉悠。嗣哥兒隨時跟著,小青有時也在。宇文靖不方便常來看望,綠二姑娘就成問安傳話的人。
小小的一支隊伍,讓萬安長公主精美的花園不空辜負。耿氏知道並不眼紅,因文姑娘還算閨中,嬌客一般的身份。上年紀的老管事總愛說,父母也不在身邊,讓聖旨拘了來的,耿氏茶水照顧上也好。
這一天玩的正好,聽到有吵鬧聲。不用多想,只能是二房。小郡主頭一個要看笑話,小青慫恿,宇文綠攛掇,嗣哥兒隨波逐流,春草壞笑,宇文紗今天也在,多數壓倒一個人,大家在二房院外的樹後站定。
見一方是管事。
一方是喬氏和丫頭。
一旁兩個竹籠子,撲騰騰的好些活雞。有兩隻受驚尖叫:“喔喔喔……”
內宅裡跑出活雞,大家相對懵懂。宇文綠一直想和喬氏對嘴,但對長公主府心存傾慕,小心翼翼地先請教,準備好再上前不遲:“這是上好的鬥雞嗎?”
喬氏丫頭的罵聲回答了她:“周管事,花管事,二夫人病了要養著,弄這些雞,存心害二夫人嗎!”
管廚房的花管事反唇相譏:“殺好的雞送來,你們說不新鮮,這是新鮮活雞,燉湯也好,紅燒也好,請自便。”
轉身要走,喬氏罵了出來:“好歹我也是這家裡的夫人,你們眼裡沒有我,想挨板子嗎?”
周管事負責採買,雞是她送來。聞言,她笑了:“回二夫人,我們小心辦差,您的東西一份兒不少的送來,憑什麼挨板子?廚房給您殺好擇淨送來,您挑不是,奴才們只有這個法子。活雞兩籠,新鮮之極。”
喬氏說的輕描淡寫:“活雞放在這裡不是辦法,你們拿了去,以後,還是燒好再送來吧。”
花管事的嚴肅拒絕:“再有中毒的事情出來,誰擔當得起!”
“你……你們欺人太甚,”喬氏破口大罵:“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