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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嚴嚴實實…除非…”

櫟容有些不敢說下去,薛燦接過話道:“除非,他全身都被烈火燒傷,遍身傷痕無法見人…楊牧什麼都不記得,就算楊越在他面前露出真容,楊牧也不會認出他是誰,他仍戴斗笠…看來,他的臉…也被燒傷…”

“故人之感…”櫟容低籲,“感覺不會騙人,楊牧和楊越是親兄弟,楊牧說好像認得他,就一定認得,楊牧還能親筆書信讓你替他去想…就證明這個人在他心底深處很是重要…莫非,真的是小楊牧…的故人?”

“楊越…楊越…”薛燦一遍遍喊著這個名字,“真的是你?要你還活著,為什麼不來湘南找我,你知道莊子塗把我們帶去湘南的…為什麼不來找我。”

“如果他容貌盡毀,他一定是不會來見你們的。”櫟容哀聲道。

薛燦剛毅的身子抽動了下,“他是為了我,才失去一切,遍體鱗傷毀去容貌,他怕出現在我面前,我會愧疚自責,痛心悔恨…他當年為我去死,我已經能愧疚一輩子…”

“楊越要強,他不想你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他更不想自小崇拜他的親弟弟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櫟容撫住薛燦聳動的肩,“是不是楊越還不一定,等我們到了鷹都,你親自去見見那人,楊牧什麼都不記得,你卻什麼都記在心裡,你只要見他一面,一定可以知道他到底是誰。”

“要真是楊越…”薛燦攥住櫟容的手。

櫟容仰頭道:“那我就跪地給他磕三個響頭,跪謝他對你的大恩。”

薛燦深望櫟容坦蕩的臉,點頭道:“替死大恩,我也永世不忘,要真是楊越,大家還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櫟容接話又道:“他看到楊牧現在的模樣,一定會知道這些年你待他弟弟多好,你沒有食言,替他照顧楊牧。”

“好一個小楊牧。”薛燦笑看楊牧一字一字認真寫下的書信,“你看他,平日最不愛念書寫字,這會兒筆筆認真,字句寫的也不錯…”薛燦說著自嘲搖頭,“這些年,我真是拿他當親弟弟,想他上進,怕他惹事,他做錯什麼,也護著不讓旁人教訓…”

“親兄弟,就是這樣。”櫟容倚近薛燦,“如果他真是楊越,安樂侯和宋太傅…是不是死在他手裡?我見過那兩人的屍體,安樂侯身首異處,頸脖刀口平滑,砍頭的劍一定很快;宋太傅的手腳傷口,關懸鏡說,傷口細滑,一看就是厲害的劍手所為…你說楊越是姜國最厲害的劍手…”

——“我楊越能為小殿下赴死,是我的幸事。楊越求小殿下兩件事,牧兒年幼,孃親早逝,父親戰死,往後,就拜託小殿下替我照顧這個弟弟,牧兒頑劣難馴,小殿下一定要多多擔待…第二件事,到了湘南,小殿下一定要伺機再起,復我姜國,一雪前恥…今天所有死去的人,都不會後悔為小殿下而死。我楊越,也死而無憾。”

——“我答應你!照顧楊牧,復我姜國。”

“他是想提醒我。”薛燦恍然徹悟,“我做了紫金府幾年的小侯爺,湘南一直毫無動靜,還年年獻金朝廷,他以為我被榮華富貴磨平了鬥志,他以為我忘了曾經答應他的…他殺安樂侯,是提醒我勿忘姜都屠殺,他殺宋太傅,是知道我人在鷹都,還去覲見殤帝和戚太保…他看見宋敖監斬姜奴,他要我記著所有人為我流過的血,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復我姜國。”

“楊越!”薛燦潸然閉目,“是楊越,阿容,他一定沒有死,救下楊牧的人,就是他的親哥哥。”

薛燦鋪開紙卷,提筆匆匆寫上,吹乾墨跡卷做細條,塞進信鴿腿邊的信匣裡。

——“你沒有告訴楊牧你的猜測。”

薛燦遙望鷹都的方向,低沉道:“楊牧年少衝動,就算只是猜測,畢竟也是關於他哥哥沒死的大事,楊越存心躲避我們,要是楊牧當面問他,也許楊越會索性遁世遠走,讓我這輩子都找不到他。”

薛燦眼前重現宗廟沖天的大火,“我一定要親眼見到他,楊越,你真的…還活著。”

陽城外,甘泉邊

見芳婆拖著木桶又來打水,甘泉裡嬉戲飲水的姑娘都急急散開給芳婆騰出泉眼,芳婆認得為首那個最俏麗的,就是回回給櫟容臉子看的那人。聽說那丫頭的父親是陽城守將,這才在城裡城外橫著走,連甘泉都好像是她家的。

“芳婆。”為首那人擦了擦手,對那平日瞧不上眼的老婆子還露出笑容。

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芳婆嗯了聲便去接水。

“您老喜歡這泉水,後頭我讓人天天給您送去莊子,您年紀大了,少幹粗活,當心身子。”那丫頭聲音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