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奴婢每次握著你的頭髮,都覺得手心裡異常的柔軟。”上天在容顏上當真是眷顧自家的小娘子,細長眉眼,眸子裡總是含著一汪秋水,瀲灩生色。
只是上天給了你一樣東西,必然要拿走一樣。
顧言傾望著銅鏡裡的自己,緩緩抬手摸了眉眼,顧家人的眉眼皆細長。
荔兒快快地給她通好了頭髮,又給她披了一件外裳,道:“主子,夜涼,奴婢伺候你安置吧?”
顧言傾咬了搖了搖頭,她在等沈家的訊息,沈溪石知道她急迫,一旦那邊審出了什麼,定然會派人來告訴她。
對荔兒道:“拿一套衣裙過來。”
荔兒點頭去壁櫥裡拿了一套白衣紫裙,服侍著顧言傾穿好,剛剛繫好腰帶,果聽見外頭藿兒的聲音,“主子,沈樞相送了信過來。”
“快進來!”
顧言傾忙從藿兒手裡接過來一封藕色的信封,面上寫著“顧絮親啟”,小心地撕開封口,竟有四頁紙,顧言傾一行行看過去,越看越皺了眉。
今日那人不是袁班,卻是袁班的同胞兄弟,當年袁家生了一對孿生子,因不想兒子都進府伺候,是以,將其中一個小子養在了舅家,此子名為袁安。
沈溪石因見袁安穿著闊綽,與員外郎家的小郎君也並無二樣,由著這個牽頭,拷問了袁安銀錢的來源,袁安才說出,當年哥哥卻是在顧家大火之前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汴京城,去別處謀生。
但是顧家大火之後,袁安並未再見到袁班,他想著找找哥哥的下落,才違背了哥哥的囑咐,再一次來到了京城。
沈溪石在信末尾猜測,袁班顯然是提前知道了顧家大火。
顧言傾將信前前後後看了兩遍,袁班,哥哥的貼身小廝,哥哥口中的實誠人,真的背叛了哥哥和顧家?
***
第二天一早,顧言傾雖一夜未曾睡好,依舊起了大早,陪著杜氏送將軍到了京郊,杜氏和林將軍多年不曾分別過,此番分開,兩人目裡都有些傷感,到底上了年紀,忍著沒有落淚。
遠遠地看著騎馬飛馳的林承彥和林甲等人沒了人影,杜氏對言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