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她捏死,就憑她咬的那一口。
“哼,奶娃子,不要用這種語氣和眼神對我說話,你也知道我想要你死很簡單。”
宗政九不喜歡這個女人的眼神,這讓他很不舒服。
葉琉璃從善如流,側過頭去,望著發了黴的牆壁,認真的看著那黴紋,就好像黴紋是什麼絕世珍寶一般,目不轉睛。
宗政九莫明的更氣了,他該說她乖巧還是說她的絲毫的不在意?
“做我的人,給你想要的一切。”最後他道。
楊焱一怔,主子這話怎的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過世子的臉,依舊冰冷,難道是他誤會了?
葉琉璃意外也不意外,動動腦子就能想得到,他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要麼就是成為他的棋子他替她報仇,要麼就是以後的日子過得更加的艱難,甚至現在就可以去死了。
所以,她很識相。
“好。”
呃。
宗政九有一瞬的反應不過來,她居然這麼快就答應了?也不考慮考慮或淡個價?
只是,她絲毫未動,眼神依舊。
莫明的怒氣又加了一層,不討喜的孩子。
“哼。”
起身,走掉,只是背影有些莫明的狼狽。
一個好。
一聲哼。
一場交易,就這樣莫明其妙的完成了。
葉琉璃依舊看著這個發黴的紋路,不理離去的少年,暗暗吐出口氣來,她本來就是個死人,意外得重生,月娘和月芽兒都死了,她再次變成了一個死人。
所以,交易,棋子,甚至是生死又能有什麼呢,只要能將葉府的人拉下地獄,她又何必在意這條“便宜撿”回來的命。手指輕輕的撫摸上這又潮又黴的牆壁,指腹受著它的陰冷。
馬車。
“走。”
一聲令下,黑馬騰空而行。
楊森小聲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主子怎麼了?”
楊焱白了他一眼,“快不好嗎?你想要多久,留在葉府吃個晚飯?……還能有什麼,不過是被一個三歲的娃兒給氣著了。”
這不可能吧,楊森震驚。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個葉大小姐比那個柳小姐有意思多了。”楊焱又道。
柳小姐也是死了爹孃的,也是身懷一個大仇恨的,可是柳小姐會哭,會鬧,會看到主子時發出尖叫,會小心應付,會討價還價。
而葉小姐呢,全程冰冷,全程配合,全程沒有多說一句廢話,一場棋子的交易就這樣輕易的順利的完成,速度快得讓人啞然。
不過,楊焱認為,這個柳小姐才是個正常的小孩,葉小姐就是個怪胎。
“呃,等等,你是說,主子手下又多了枚棋子?”楊森驚奇,這次下來薊州,不是隻謀一個棋子的麼,買一送一,順帶著送一個?
楊焱白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駕。”
馬車遠去。
……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
葉府今日大喜,熱鬧非凡,隔著深深的冷院還能聽見吹吹打打和爆杖的聲音。
“大小姐,您身子不好,老夫人心疼,特意找了個清靜之地讓您休養。”
沈嬤嬤話音一落,兩個粗使婆子便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走。
這就是來通知的,根本沒有一絲想要經過她同意的意思。
好一個新婦,好一個羅氏女,她進門的時刻,就是她母女三人死的時刻。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個世子的話,七歲入白雲書院,十歲琴棋書畫俱佳,十三歲與京城之人交往。像這樣一個聰明心細城府極深又嬌美又有身份的嫡女,善良單純又沒身份的趙月娘又如何敵得過?
不過……
“沈嬤嬤,新貴妾,是真心愛我父親的嗎?”
沈嬤嬤一怔,對上的卻是一對烏黑明亮又清冷的眸子,暗抽口氣,好一對眸子。
“大小姐這是何意?”
葉琉璃勾起小唇,“我只不過是在想,新姨娘是個品貌端莊的女子,再加上又是曲州望族,像這樣的女子肯下嫁給我父親為貴妾,應該是對我父親是真心的吧,是真愛。”
沈嬤嬤又是一震。
真愛?只怕不見得吧,若是真愛又豈會提出那樣的條件來?不過表面上卻道:“大小姐,你是個小姐,什麼愛不愛的話可千萬不要再說了。”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