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嵐、馮蓉頷首道:“說來聽聽。”
申雅嵐稱是; 道:“最近,我們兩個與林芳好生過嫌隙; 起因是在蔣公子那件事情上,她有好幾次都跟我們兩個說,書院做的太過分了; 沒必要追著蔣公子窮追猛打。
“我們聽了很是不快; 說蔣公子要是乖乖認錯,誰會耗費時間理會他。
“林芳好就說,這種事情,就算打官司,官府也不見得理會; 你們不外乎是逮住機會在蔣先生、董先生面前表現自己。
“我們兩個聽了氣得不輕,便不再理會她了。
“她呢; 居然為了跟我們賭氣,變著法子尋找蔣公子並沒有剽竊的憑據,找到一點,便到我們跟前質問,被我們駁斥的無話可說了,便甩手走人,繼續做這種功夫。
“我們兩個和她的矛盾,就是這樣逐日加深的。
“此事,男學堂那邊的朱公子、顧公子也都知道,我們都不想讓董先生和您知曉這種添堵的事,便一直沒提及。”
停一停,申雅嵐轉頭凝著林芳好,“你拍著良心說,我說的這些是否屬實?可有一字半句冤枉了你?”
林芳好轉頭看著別處。
蔣徽玩味地凝視著林芳好,“申雅嵐有沒有冤枉你?”
林芳好不說話。
蔣徽和聲道:“你要是這個態度的話,那我只能召集全部學生,讓你們當眾對質。”
林芳好低下頭去,“……她說的這些屬實。”
蔣徽道:“那就好。”
馮蓉則將帶來的兩份文稿送到蔣徽面前,繼而道:“這幾日,因著聽聞林芳好要做出手整治我們,我們實在氣不過,便收集了她的舊作,尋找她是否有剽竊的行徑——這個原本是我們不對,但是,卻有了意外的發現。”
林芳好驚詫地轉頭望向馮蓉,不消一刻,便收回視線。
蔣徽揚了揚眉,“怎麼說?”
馮蓉恭聲稟道:“林芳好第一個話本子,有多半內容都是剽竊他人。”
蔣徽訝然,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馮蓉繼續道:“林芳好這情形,與蔣公子大同小異,只不過,她剽竊的人名不見經傳,在我們發現之前,與人說起這些,也沒人相信。我敢發誓,稟明您的這件事,絕無半句虛言。”
“……”被剽竊的人微言輕,就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蔣徽瞥一眼林芳好,目光已經冷如霜雪,隨即對馮蓉道,“說下去。”
馮蓉稱是,“不敢瞞先生,查證林芳好是否有過剽竊的行徑,只我與申雅嵐是做不到的,我們請了顧公子、朱公子等人相助。
“朱公子除了內容實在惡俗的,什麼話本子都會看完。他看到林芳好第一個話本子,便有似曾相識之感,仔細回想之後,記起最早寫類似內容的是一名出身寒微的老學究。
“隨後,朱公子、顧公子設法尋找那人,值得慶幸的是,昨日找到了。老學究說,當初林芳好把話本子四處送人,他有一位友人無意間看到了,氣憤不已,告訴了他。
“他去林府找過林芳好,但是,林芳好起初不認賬,說什麼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貨色,也配我剽竊你寫過東西?之後便是再不肯見老學究,卻將話本子刊印了三百冊,放到書鋪,以很低廉的價格售賣。”
蔣徽一時語凝,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怪不得,林芳好會覺得書院的學生對蔣翰過分了。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林芳好在那個話本子之後,並沒剽竊的行徑。
審視了林芳好一陣子,蔣徽問道:“這件事,有沒有冤枉你?與其等我比對之後下定論,不如你親口告訴我。”
“……”林芳好垂著頭,面色又漲得通紅了,“這件事也是真的。”略頓一頓,便急切地道,“可是我之後寫過的所有東西,都沒借鑑過別人的……”
馮蓉氣惱地道:“什麼借鑑,你那就是剽竊,好多字句都是照搬的!因為你沒再犯,便能將你以前的可恥行徑抹去不提麼?這是哪一家的道理?!”
林芳好的手死死地握成拳,但並沒言語,頭垂得更低。
蔣徽笑了笑,“我倒是不明白,當初明明剽竊他人心血,是怎樣做到理直氣壯、刊印成書的?”
申雅嵐接話道:“在我看,她就是明打明的欺負人、氣人唄。那時候又沒有書院這樣的地方,近些年來也沒人全力追究過文人剽竊的可恥行徑。”
大抵就是這樣吧。官宦之家、寒微的老學究,距離不亞於天地相隔,當初的林芳好自然有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