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果然冰寒下來。
“夫子!行程由我安排,請記住。再來,常大人是我的親戚,他要留下來和我說幾句話,你管不著。哪有當著我的面,就說我親戚的!”袁訓面無表情,但語氣中算有責備也有解釋。
在座的幾個人卻是另一種感覺,只覺得座中的男子淵亭於驚濤擊石中,任憑白浪拍打風雲勢重於天,獨他安寧如山。
不弱於梁山老王的強橫,由他周身看不見的驚濤發出,再到別人的心頭。
太子先是大吃一驚,再就羨慕上來,暗想,岳父好有氣勢。
常伏霖是驚的叫了出來:“這莫不就是將軍大帳中的威風嗎?煞是驚人,煞是可敬。”
張大學士張口結舌,沒有想到他的惱火跟忠毅侯稍一露出的懾人相比,火遭炸堤似的熄滅的無影無蹤。大學士更生氣餒之色,覺得自己關切女兒的心思落在忠毅侯眼裡,此生將是他手中不小的把柄。
在這樣的心思上,也就更痛恨忠勇王和常棋的妻子。附帶的,他以前不把常珏放眼裡,也當他是個孩子沒有過多的想過,在今天也把常珏恨上一回。
生出要是沒有常鈺,忠勇王家只有常玟一個嫡子嫡孫該有多好的心思。
他呆呆的坐著,懵懵乎乎的,直到太子輕輕地喚他:“夫子?”張大學士回過魂,見這裡只有他和太子兩個人,忠毅侯和常伏霖不知去了哪裡。
驟然的,張大學士羞愧難當。經過水邊袁訓的反駁,和今天鎮南老王當眾揭露他的心思,大學士面對殿下原本的為人師表這就端不住。
特別是他惶恐的想到常珏小小孩子,玟兒長大防備他是自然的事情,現在就把小小孩子除之而後快,這心思符不符合聖人學說先不說它,只說大學士一生見過多少人,不滿意就除去,這心思不應該有。
不然,他得除多少人?一生有多少人會對一個人不滿意,但不見得不能共事。
羞惱之下的心思,又不能掩飾的暴露在太子面前。大學士拋下外孫只為殿下出京的忠誠,又打上一個折扣。
見太子微笑跟平時沒有改變,張大學士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他哆哆嗦嗦要往地上伏:“殿下,老臣我是讓家事矇住眼睛,老臣我不應該啊。”
從骨子裡算,張大學士算是桀驁的臣子。經歷幾朝大學士,他就不是太子師,太子也要讓他三分。但太子在有些事情上,比如太子朝氣,大學士老奸巨滑上面,太子肯聽從大學士的勸,卻對他的勸不是完全贊同。
特別是加壽的事情,大學士防備袁家一心一意到太子內宅,而勸太子納妾,太子不答應,大學士就認為與加壽和袁家有關,太子非常不贊同。
但太子沒有機會不好說話,沒登基先訓斥太子師,讓人知道顯得狂傲,又會讓人攻擊不敬重皇上給的師傅,就是不敬重皇上。
太子就一直沒有說過什麼,但內心總壓著有些意見。在此時見到大學士請罪時,太子完全的舒坦了。
這位老臣總算肯承認他錯,太子想真不容易。太子不是白當這些年,凡是能撫慰的地方,殿下自當的要做一回。上前一步,把張大學士扶住,不讓他跪下去,太子送個臺階給他:“人正因為有情而非草木可比,掛念家事,這是應該的。”
昂一昂首,太子見機行事到底,把自己標榜幾句:“就是我也時常的思念京中,和大學士並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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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愛的們關心,心裡暖暖的。
麼麼噠。
第六百四十一章 人人有份兒
身為太子師的張大學士,對在一定的時候,太子由青澀少年變成犀利青年有預感。但這一天來的突然,也讓大學士覺得快他才突然,張大學士還是有讓雷打了的感覺。
大學士正在認錯,太子殿下借這個機會還能標榜到自己,把讓大學士出錯的“家事”變成太子思親念親的好光彩,張大學士默默的明白,他服侍的這位殿下,長大的比他預料中的早。
瞬間,他想到忠毅侯。出京到今天沒有過半年,孩子們的成長,特別是元皓小王爺的成長節節可見。鎮南老王沒有過度的誇忠毅侯,但他誇上一回,就讓同行的人看得出來老王對忠毅侯有多滿意。
如今,太子也明顯可見的成長了。這大學士的內疚,他反而往自己臉上貼金子就是證據。殿下一旦成長,太子師的尊嚴還在,但潛意識裡師尊高人一等節節退後,小心服侍步步增長。
瞬間,張大學士背後冒出冷汗,心底浮出是對皇帝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