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滴著油,而他拿著麵餅正在接。
胖孩子已吃完早飯,就往外面走:“我走前面。”好孩子把他截回來,精緻的眉眼兒上一片霜寒:“哎哎哎,姨丈還沒有吃完早飯呢。”胖孩子眨動大眼睛,小桶甩著尋找對策,是早一步出門兒也痛快的神色。
就又來一個截他的人,韓正經也過來:“哎哎哎,姨媽還在喝粥,你急成這種模樣兒?難道不想帶上我們?”
“這樣很不好。”好孩子和韓正經異口同聲,把胖孩子教訓著。胖孩子瞅瞅兩個人此時一條心思,悻悻然的回來,坐到加壽身邊,小臉兒嘟著生悶氣。
讓看到的人,都暗暗好笑,也加快吃飯的速度。
但真到走的時候,胖孩子又事情最多。一會兒檢查舅母剛給每人發的隨身小包袱,懷疑自己的點心讓好孩子偷吃一塊。好孩子氣呼呼宣告是他的小包袱包得太緊,胖孩子已不理會她,奔到袁訓面前樂哈哈:“舅舅,你還要把元皓繫上,元皓才不會摔跤。”
元皓覺得繫個繩子在長輩手裡,好似玩的更上一層樓。
這不是很難辦到,並且有礙禮儀的要求,袁訓真的取一段繩索出來,要把元皓小身子繫上。小六笑話像牽著狗,袁訓把另一頭系在自己腰身上,小六羨慕上來,也要系一段。袁訓帶的是長繩索,剪斷再接就不平順,問這裡帶路的人要一把草繩,把小六蘇似玉也繫上。
走不多久,元皓的另一段就到鎮南老王身上。元皓無意中見到,也沒說什麼,拎著他的小桶,趾高氣揚奔跑在前面。
出了住的方圓,有不少雪地裡滑,摔跤的時候不少,但有繩子在,還真不用擔心他滑得太遠。他又摔一跤,扶著繩子起來哈哈笑,鎮南老王也跟著他一起哈哈。看上去,祖孫玩的很好。
他們在往上面走,路過的奇花異草很多,香姐兒眼饞的幾回想留下來,但袁訓總對女兒一個笑容,香姐兒猜到先去別的地方,再說回來會走這條路,就沒有說出來。
當雪地不再是元皓跑出路徑時才能遇到,就在眼睛可以看到的高處時,地氣還算暖和,但寒風嗖嗖更猛。帶路的人站住,手邊有個洞口。洞口雪白的不是落的有雪,是風吹日曬好似漢白玉般的石頭。
自然形成的去勢,有鬼斧神工的感覺。
“就是這裡。”帶路的人不愛說話,袁訓告訴大家。
“好呀。”元皓往裡就跑。袁訓握住繩子,把他揪住,元皓格格笑著,以為舅舅跟自己玩,掙著一定要出去。
“元皓,好吃的全讓你嚇跑了。”
這話很靈驗,元皓這就不鬧。袁訓對他解釋,也對著大家解釋:“前朝就是貢品,有一種魚叫泰山,”
張大學士一怔,搶先道:“赤鱗魚?”
“這種魚最怕動靜,等下進去,大家腳步輕些。”袁訓的話算是預設。
作為宮中長大,又在太子府上掌家的人,加壽見多識廣就不奇怪。加壽也能說出幾句:“爹爹,這魚很難養活,據說進貢的時候還要帶上本地的泉水。”
“在這裡,你就能吃到鮮活的。”袁訓輕描淡寫。
但他再故作小事一件,加壽也貼到他身邊,把個額頭依了上去。見事學事的永遠有元皓,元皓以為玩,把他的胖腦袋又貼到加壽手臂上。下一個來的,蕭戰把加福送到袁訓另個手臂旁,自己佔據岳父背後,香姐兒跺腳:“又搗亂了!”
“噓!”蕭戰壞笑一地:“別把魚嚇跑,你可就吃不上。”香姐兒對他磨磨牙,覺得他要是那魚倒可以吃下好些。
招呼大家往裡走,太子落在最後。這一趟的出行,本就是岳父對長女的偏心,對孩子們的疼愛。但一回又一回的,太子已讓震的骨軟神酥。
加壽是不能虧待的,一條魚也要讓她吃到現撈新鮮的,把太子幼年對加壽的羨慕全數翻出,不用刻意就想到張大學士身上,認為岳父此行,不管有沒有張大學士和自己出現,都是對張大學士的還擊。
加壽曾受到委屈,再也沒有比家人的好,是最好的良藥,是最好的推崇。
太子負手走進山洞,尋找到前面高大的身影,又一次相信自己的岳父為兒女們可以頂天和立地。
……
洞裡並不暗,上方有一處光線下來,洞中石頭都雪白,鏡子似反光出去,幾經轉折,洞中明亮不低於外面大天光。
泉水中的魚,在沒有驚動的情況下,就清晰看在眼中。最長的不過大人巴掌大小,靈活中帶著優雅。水底的石頭形成背景,不動的魚看上去好一幅山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