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寶和鍾南捧腹大笑,蕭氏兄弟和龍氏兄弟盯著蘇赫等人不要從草深中忽然又冒出來,但也把個嘴角微微上勾,覺得這一幕太好笑了。
也能教訓小王爺,心裡那個叫怎一個爽字了得。
蕭戰把耳朵捂住,老實的蹲下避開這兩波聲浪,呻吟一聲認栽:“我是說吃過早飯再去,反正他們不是逃走就是躲起來打我們埋伏,舅哥們不吃飽了就打仗,我怎麼對得住岳父?”
“哈!”鍾南見有機可乘,和霍德寶擠上來。鍾南手點自己鼻子上:“戰哥,你不分我幾個,表叔會不高興的。”
“不給寶倌人!袁伯父會不高興的!”
蕭戰一怒起身,居高臨下瞪視霍德寶:“關你什麼事關你什麼事!沒出息勁兒,你這會兒知道叫伯父了!”
霍德寶毫不臉紅:“這不是爭打仗嗎!”
蕭戰語塞,半晌氣呼呼道:“你倒成有理的了!”把霍德寶推開兩步:“打魚去,打獵去,沒看到這附近死了人嗎?血腥味兒會招來多少老虎多少豹子?趕緊做飯,吃過換個地方!”
隨著他的話,一陣腥風撲到營地上,幾頭狼跳到死人身上,它們倒先開飯。
先不說這個場面血腥難看,就是再多耽誤,來的猛獸過多,他們的人數不過一千出去,他們也擋不住。
勤謹的好處顯現出來,前天蕭戰不肯冒然進谷,等到昨天再進來,鐘點兒寬裕的不但拔了花打了獵,狡兔三窟的藏身處也找到一個。
離這裡不遠,在半山中有個天然而成的石洞,洞前有個天然而成的平臺,呆得下他們這一行。蕭戰命拔營。
下軍令的這一會兒功夫,又跳出一頭豹子。蕭戰不敢花功夫救出坑裡的馬,遺憾的和它們道了個別:“好馬,看你兇勁兒小爺就喜歡。千萬堅持到小爺回來救你。將軍全是愛馬人,唉,這豹子你們不知敵不敵得過,唉,千萬保重,我不嫌你老,我就喜歡你兇模樣。”
往半山去的路上,又絮絮叨叨把沒報姓名就逃走的蘇赫罵了個狗血噴頭:“你不愛馬,你還指望有個好兒嗎?你的馬平時馱著你走,關鍵時候還能救你的命,你居然不要它了,你這混蛋,你這大混蛋,等小爺我截到你,我把你……。”
“怎麼樣?”執瑜執璞怒目看過來。
蕭戰一怔想了起來,陪個笑臉兒:“我把他送給舅哥殺。哈哈,”接下來的話就變成絮叨舅哥。
“我容易嗎?我陪福姐兒還來不及,作什麼我還要照顧你們。你們是加福嗎?不是憑什麼對我提條件,我要給岳父寫信,告訴他還是女婿好,這兒子就是任性的。全是岳父慣的,全是岳父慣壞了……”
跟霍德寶好的昆小五實在聽不下去,一扯寶倌盔甲,虛心請教:“呃…。小王爺在京裡也這形容?”
鍾南迴答他:“他這會兒還算客氣的,”
“啊?”昆小五嚇得一個寒噤。這碎嘴老婆似的,聽的人都要煩死,還句句不帶講理的,這叫客氣?
昆小五直著眼睛:“我學了一招,原來京裡的客氣叫不講理。”
“總比他揮拳的好吧?”鍾南好心的繼續點撥他:“對瑜哥璞哥他也不敢,不過這會兒要咱們內訌,還不如讓他說個痛快。”
昆小五一吐舌頭,嚇得再也不敢多話,從他臉上看得出來,對小王爺他有了一份戒心。
這嘮叨勁兒,昆小五自知不敵。
……
這一天安然無事,蕭戰等人紮下根似的在半山上又吃又笑,直到日落西山,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高臺上點起火,看樣子打算在這裡過夜。
月過中天的時候,蘇赫等人悄無聲息地往半山上爬去。很快到高臺上,見居然一個守的人也沒有。大而寬闊的石洞口如張著嘴的巨人,一眼看不到深處。
檢討過自己貪仇冒進的蘇赫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往山洞裡去。跟他匆忙進谷的時候一樣,他怕谷中另有出路,也以為自己常年在草原上,能應付地利上的兇險。栽在對付猛獸的魚網和陷阱裡,這不在他的計算之內。
這會兒他也怕洞中又有出路,他的舊仇,和今天的新仇何年何月才能了結?
他親自帶隊往裡去,一步、兩步…。走得謹慎。洞是寬的,可以並排進七、八個人。為了有空間上餘地,四個平行而進。一百步以後,蘇赫狂呼一聲:“上當!”
拐個彎兒,石壁赫然面前,這洞就洞口大,其實不深。
這一聲傳到後面,後隊不用吩咐變成前隊,往外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