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六公子無話說,為了也有他一份兒錢,他會去。
猶豫的還是龍懷文。
凌姨娘正在惱火:“我們和她不對,讓大公子去只怕她就不借了!”龍懷城不理她。不但不理,反而還要阻攔國公夫人:“就是這樣。先賢規矩,有嫡有長。如今我們家裡不敬嫡字,沒有嫡這一說,那就論長吧。您可別再好心了,再顧大局也沒人說你好。”
再涼涼地道:“有一天把這長字也不敬了,那才更好呢。”
凌姨娘憤怒:“你敢,大公子是先生的,誰還爭得過去不成?”
龍懷城充耳不聞,把個小曲子哼上兩句,悠哉之極。
宮姨娘接上話,刻薄地道:“先生出來的,先幫忙解決這事吧。難道這先生出的,倒要人用頭頂著才行?”
沙姨娘是她的族妹,也勾嘴角淡笑:“看姐姐說的,不對呢。在人家眼裡,這先生出來的,是先惹事兒才行。”
這樣一說,姜姨娘也有了話,對凌姨娘母子鄙夷:“全是你這先生出來惹的事,你們還不依,”
宮姨娘冷笑:“憑什麼不依?”
沙姨娘含笑:“沒有道理不是。”
姑娘們的話也讓惹出來,鮑姨娘的小女兒白了龍素娟一眼:“我們不去,要姐妹們去的話,讓二姑娘一個人去就行了。”
龍素娟叫出來:“胡扯!”
她一張嘴,卻擋不住好幾個姑娘們,姑娘們附合:“是這樣的理兒,二姑娘你得罪了人,你去賠禮去。”
龍懷城悠然自得,手指敲桌子,自言自語:“我認栽,我歇著,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錢?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何必累著。”
說一句,就給母親一個眼風,讓她不要說話。國公夫人就嘆氣,但是聽兒子的話一個字也不再說。
龍四公子聽著凌姨娘母子和姨娘姑娘們越吵越兇,忽然也怒了,把桌子一拍,挺身而起,對龍懷文冷下臉:“我說大哥,你要是不去,讓你家姨娘姑娘去,也使得。”
凌姨娘惱得就要和龍四公子拼命:“你家姨娘怎麼不去?”
龍四不是宮姨娘的兒子,宮姨娘也冷言冷語接上話:“她沒有得罪人,所以她不去。”撇一撇嘴角:“所以我們也不去。”
龍六又暴躁上來,也騰地站起:“大哥!以前得罪小弟的,你最多!現在得罪弟妹的,又是你!出主意壞賣田事的,也還是你。幹那些事時你跑得快,現在你裝什麼膿包!”
謝氏心想,我也得有一句才行。這裡痛打的全是自己房裡的落水狗,可這些落水狗,也是很會欺負自己的人。
此時不還,更待何時。
謝氏侃侃:“說起來,我是這房裡的人,我應該去。不過公子們說得沒有錯,只怕我去,不中用。大公子,姨娘,二姑娘,你們去,我陪著。”
“好!”宮姨娘故意的拍手叫道:“還是大奶奶痛快。不過大奶奶啊,你沒得罪人啊,你去不行。”她說過,沙姨娘格格笑了起來。
姑娘們全笑了。
陰沉臉的龍懷文,終於沉沉出聲:“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宮姨娘還嫌他吃癟不夠,再添油加醋:“大公子,別說我們不事先說給你聽,你去了以後,要有打有罵的,你可忍著啊。說到底啊,你是先生出來的那個。”
龍懷文一跺腳,頭一個出廳。
他也硬骨頭,不肯坐轎坐車,用單手上馬,龍懷城兄弟們跟上,往袁家來見寶珠。
……
寶珠在家裡有客人。
她剛睡起來,斜斜挽著髮髻,戴一支白玉簪子通體如雪,倚著錦榻聽人說話,她的面容上,是很隨意的含笑。
來的客人的確也不重要,是對門的秦氏。
秦氏這一回來,又是滿面帶著客氣,送給寶珠一塊臘肉。臘肉四方方,白如水晶,紅如胭脂。外面來的東西,寶珠從來不吃,就是國公夫人送來的好湯好菜,寶珠都沒有吃過。但見到這肉醃製得漂亮,還是喜歡的。
她多看兩眼,好奇上來:“是怎麼弄的這麼好的?”秦氏掩不住得色:“這是我從小學的呢,是我們本地的製法,你不會的。”
寶珠莞爾,透過往來一個回合,知道秦氏是不會說話的人,也不以為意。
寶珠獨自住,是盼著有個人能來往的。雖然秦氏見識不高,但也比沒有人來的好。雖然她過來的意思,她不說也能知道。
見秦氏欲語又遲疑,像是覺得進來就說不好。她嘴唇動了幾動,就出來一句:“前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