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睡啊,要讓三嬸孃的話灌一耳朵吧?”
玉珠吐吐舌頭:“只灌一耳朵嗎?讓我告訴你,今天大姐出門子,母親是睡不著的。”姐妹同時的輕笑,寶珠又道:“大姐是好的,”
“大姐是兇的,”玉珠又中肯了,然後雙手合十:“盼著她能兇得過那侯府才好。”
“三姐小時候吃的用的,常帶上我,也是好的。”
玉珠難為情狀:“你出嫁我只給了件手繡的東西,那時才可恨我平時不做活,竟然不能多為你做些什麼。”
“肯為我繡,也是難得的了。”寶珠莞爾一笑,再嘆道:“奶媽為我不曾離開,其實她的孃家人早些年就想接她走,說她不容易,要為她再找老實可靠的人,又說奶媽沒孩子,不必守著。奶媽放不下我,就一再拒絕。”
“咦?”寶珠忽然想到,她還有三間鋪子是私瞞下的,怎的不讓奶媽家人過來,他們也得團聚才是。
玉珠卻佩服了,她注視寶珠成親後愈發潤澤的面龐,由衷地道:“寶珠你才是個好的,在你心裡呀,就沒有不好的人。”
“那是我遇到的全好人呀?”寶珠笑盈盈。
玉珠就逗她:“那明珠呢?今天我沒有同她說話,就遇到也不想說。其實有一句話我想問她,餘伯南如今中了,她可後不後悔?”
寶珠亦嘆:“明珠也是個好的。”
“嗯?……。不會吧,”玉珠慢吞吞地道。想方明珠做了多少壞事,什麼毀人好看衣裳,和人爭風之類的就沒少做。
寶珠也同時想到玉珠所說的那些壞事,嘆氣道:“她是無人教導,若是生在為人正直的家裡,她也不會這樣。”
玉珠咀嚼一下,道:“卻是這話有道理。”
北風呼地刮起來,窗戶大響了幾聲。
玉珠朦朧欲睡去,寶珠卻還在想心事。想這麼大的風雪聲,若是表兇在家,半點兒不覺得。此時肩頭外是姐姐肩頭,同樣的羸弱,就擔心風雪起來。
她往外面看了看,表兇今天,竟然真的不回來了麼?
對著三姐說大話不要他了,可真的深夜了,寶珠嬌滴滴地想,他還是回來的好呢。
……
“你說什麼!”梁山小王爺眼如銅鈴,睜得圓滾滾的,似隨時會落下來。
他對面,油燈下面,坐的是袁訓和冷捕頭。
袁訓和冷捕頭的旁邊,是一個普通的木榻,冬天冷,上面鋪著簡單的墊子,既沒有喜慶顏色,也無花無朵。
他們現在坐的地方,是文章侯府門外最近的客棧裡。
梁山小王爺額頭冒冷汗,不敢相信自己才聽到的話。
袁訓滿面通紅,捧著熱茶在飲,就對冷捕頭使眼色,你再說一遍。冷捕頭就笑笑,慢條斯理的再道:“小王爺,我的意思。明後兩天你們的賽馬,不如放到京外三十里鋪的集鎮上去比,而過年前呢,有兩處地方你們可以去,”
又把兩處地方全指出來。
梁山小王爺徹底明白過來,他瞪住面前兩個人。
怎麼好好的大家拼酒,這姓冷的不老也不少,也跟過來。坐在自己身邊就不走。小王爺煩他,要知道這姓冷的是刁著壞。
他有幾個幫閒,打過架後,小王爺包庇,躲在他母親梁山王妃的私房產業中。那院子偏僻的,別人尋不到,梁山王也不知道。偏這冷的,不知從哪裡打聽到的。像是老鼠洞他也數得清似的,他帶幾個人前去,把人抓了。
這是冷捕頭的強項,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和地方。
梁山小王爺帶著三百銀子禮物,三百現銀去賀袁訓成親,為的就是這幾個人。
這全是他素來相中的,以後打算帶去軍中的人。他才著急。
好嘛,人才弄出來沒幾天。小王爺還想聲勢再大一些——他和幫閒們混也不是白混的。梁山王武將世家,小王爺雖莽撞些,卻不是笨蛋——他本想再招些人來,明後年他就去找父親。而聽聽,這姓冷的混帳說什麼,你們按我指定的地方去鬧!
這他孃的,你倒能指揮小爺我?
可小王爺隨即清楚,這是太子殿下的授意。對面這姓袁的壞蛋,姓冷的混蛋,才在席上無法說話時,把自己又拉到這裡來單獨說。
梁山小王爺的粗眉頭,擰得快成一團濃墨汁。
他是不怕太子殿下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好,這是他打小兒就知道的。
他的父親,從生下來後就沒怎麼見過。梁山王常年在外,回來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