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對柳樹狠瞪兩眼,詫異的模樣把阮梁明逗笑。寶珠又喃喃:“這裡怎麼進?”阮梁明笑起來:“跟我來。”當先繞進雪柳中,寶珠主僕隨後跟上,見阮梁明揭起一大片雪,整個兒的全起了來,露出黑黝黝的一個洞口。
護送寶珠的是阮梁明。
雪光把盔甲下面的阮小侯爺面容襯得更英俊出群,似他手指著的一叢雪柳,在單純茫然的雪地上,身姿奪秀與周圍不同。
見官道一頭古樸城牆近了,寶珠打馬就想往永寧門去。護送的人叫住她:“表妹,咱們從這裡進城。”
可能二爺當習慣了,能中用的事情,寶珠都喜歡。
太子殿下在這裡,看似表面上讚賞寶珠,其實是暗暗的捧了她。寶珠對於中宮可能遇難的擔心放下一大片,對自己此行添上喜悅。
真的去了,心情和寶珠向太子提議時,想的大不相同。太子殿下明明白白告訴寶珠:“不要擔心反賊,指日可滅。讓你去,是你忠誠守信,皇上信任你,你說的話,比大臣們說他還要相信。”
冰雪還是滿地,滿目還若琉璃。寶珠裹緊黑貂皮披風,身後跟著兩個人,一個順伯,一個萬大同,前面是一小隊不到十人在護送,往京城裡去。
……
他雖然不知道皇帝太子勝券在握,也沒有落難的感覺。
小二對加壽堆上笑容,把她秀麗小臉兒看了又看,“哈!”,把這裡別人嚇了一跳,小二狂奔出去:“慧秀,快把孩子抱出來,袁兄還沒有抱過我的孩子,裝錢的東西準備好,”對著加壽就要想到她的大紅包兒,阮小二成親袁訓不在,一直以為是個遺憾,他妻子成親後就有了,當年生下,到這正月有數月,阮小二發足出去,尋妻子做紅包好拿錢。
追著小二問:“爹爹以前俊的吧?”小眼角瞄香姐兒。
“袁兄回來了,”阮家小二樂得手舞足蹈,加壽見他這樣的歡喜,和加壽的心情一樣,小二叔叔本來就是加壽玩樂的知己,這會兒就更有推心置腹之感。
……
向哥哥們走去,要他們帶著玩。加壽嘟嘟嘴兒,在她身後自語:“明明就是俊爹爹,二妹你亂說話。”
香姐兒笑嘻嘻,一句足可定乾坤:“長俊的!”
“你昨天睡著沒見到,你怎麼知道是長俊的?”加壽代袁訓受一回傷。
香姐兒固執如牛:“長俊的!”
加壽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反駁道:“爹爹本來就俊。”
香姐兒跟上來:“長俊了的!”
都穿好,送她們去見袁夫人。袁夫人剛給小小子收拾好,加壽走上前炫耀:“祖母,爹爹昨天夜裡回來哄加壽睡覺。”得意氾濫,到底還小:“只哄加壽一個人。”
加壽頓覺跟二妹說話梗住,又向母親笑眯眯:“爹爹真的回來了吧?”她快樂的像個百靈鳥兒,寶珠笑盈盈:“回來的,抱到加壽睡著,加壽你不記得了?”加壽開心的小鼻子翹得老高:“記得呢。”
香姐兒歡快地搖搖小手,房裡進不下許多人,她在等母親給姐姐穿完給她穿,坐在錦被內笑嘻嘻:“好啊好。”
寶珠忍俊不禁,加壽微張著嘴,啊啊了兩聲,納悶道:“爹爹一直就俊呢。”
爹爹在香姐兒眼裡實在地位不高,又小腦袋瓜子不知道怎麼想的,把她以前說過的話翻出來:“長俊了沒有?”
香姐兒眨巴眼:“爹爹?”
一早醒來,加壽就喜歡的坐在枕頭上就和香姐兒嘰嘰喳喳。伸著小手,讓母親給穿上玫紅色宮緞面繡壽星錦襖,加壽笑眯眯:“二妹,爹爹回來了啊。”
……
太子啼笑皆非,自語道:“剛才應該踢他兩腳,看他下回還敢當面揭破!”他強笑著,但賭氣這詞實在不好聽,笑容幹起來。
這不就是在賭氣嗎?
這混帳說得也乾淨。
賭氣?
太子沒聽出來,笑吟吟:“去吧。”袁訓退出,太子向燭下想表弟比上一回進京又昂揚些,鐵血將軍威風不怒自出,倏地,袁訓剛才的話,不必和屑小賭氣衝上心頭。
袁訓舒坦了,他快馬來,不讓他休息,就快馬回去,他肯的。一夜不睡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且越早結束這事,越早和妻兒團聚,能哄壽姐兒,他深深的行禮,帶足關心:“遵殿下鈞命,請殿下高坐安枕,不必和屑小賭氣,後日一早,我必趕來!”
眸光一緊,寒光凜冽而出。悠遠似名劍光自爐間來,淬足了怒火。
“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