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現從來不是亂開玩笑的人,靖遠侯等人隨他進去。小二到底好奇,鬼鬼祟祟跟著也去了。
廳後的廊下,董仲現等不及就在這裡說話,把事情一說,笑道:“我看過,是死透了不能再活的,沒有狀元是掃興事,又是御筆親點過,街上榜都張出來的,再不會另選個狀元,只會把後面名次往前提,我趕緊來報喜,這事情可妙不妙?”
他只說高大進橫死,在哪裡死為什麼死自然不說。
輕笑聲傳開來,都道:“妙!”董仲現的祖父,大學士目視老侯:“估計不用一個時辰,榜就會重新換過。”
半個時辰後,報喜的真重新上門,又拿二回賞錢。而小二還是用手蓋著臉,氣得更狠。死了個狀元,我就是狀元。我成替補的,這更不能喜歡。
當天人人盡歡,只有狀元小二悶悶不樂,不管誰和他說話,都五根手指後面望人,活似一蒙面俠。
……
宮中隨後有旨,把福王殿下送回府中,同時明旨昭告天下,盡數蕭儀的罪名,把他的死也寫得一清二楚,說福王所殺,定蕭儀謀逆之罪,減福王封地,卻沒減王爵。
京中譁然,有好事者對前一段的封鎖街道,也就得到滿意的解釋。
……
是夜城外風疾草急,離城三十里的地方,河在這裡轉了個彎兒,促成一片小小草丘,有高處,面京城,新種的幾株松柏樹蔫蔫的,在風中垂頭。
黎明前最黑,一叢人悄然來到這裡,月色不明,看不清他們風帽下面容,只見到眸子犀利敏銳如淬火鋼刀,殺氣騰騰。
他們分開草叢,輕聲的話語出來:“王爺,就是這裡!”
松柏看似胡亂種下,其實不規則的包圍著微鼓的山丘,也因這一處是新種松柏,是新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不許葬在皇陵,沒辦法,只能把儀殿下葬在這裡。”回話的人垂頭內疚。
一個人淡淡嘆息:“算了吧,誰要葬到他們的皇陵裡。”語聲一轉,透出猙獰:“再說我大事一成,愛葬哪裡就葬哪裡!”
烏雲在此時飄過,月亮露出明亮的一角,把他面容映照出來。他清秀倜儻,人到中年,從面容上看和福王一模一樣,但福王沒有關押前,也沒有他飽經風塵的幹練。
抬抬手,跟來的人散開。福王,這位才是真正的福王殿下,對著兒子埋葬的地方走上幾步,淚珠悄然滑落。
“十歲就能作詩,憂國憂民。十一歲就能怦擊時政,令老政客們拍案擊絕。儀兒,你的聰明害了你,還有為父不在身邊,也害了你!還有城裡那個,哼!竊我之位,以為他能佔據多久!”揚眉對京城,巨大的輪廓像黑暗中吞噬一切的怪獸,福王不屑一顧,喃喃道:“還能有多久呢?且得意吧,很快,很快,我就回來!”
他本想還多說幾句,但官道上有早起趕路的人走過,隨從們擔心有失,勸他離去。福王對著兒子埋骨地深深凝視,低喝道:“走!”
很快,草把他們的蹤跡掩蓋。
……
街上換榜,重寫狀元名字,龍五當時就悵然若失。龍四看在眼中,帶他回客棧,見他悶悶不樂整一夜,也不是辦法,一早就讓小二送小酒菜到房裡,給龍五解憂愁。
“五弟,還有下科。”
龍四中了,龍五卻落榜。兄弟看一樣的書,高下在這裡分出。
龍五掂酒心情沉重。
高大進的死,在明旨中寫得明白。最佳化的地方,說高大進以前和蕭儀交好,對蕭儀文才佩服,中舉後不忘舊友,前往探望福王,不幸讓福王所殺什麼的。
龍五痛苦地道:“四哥,這是利用,這是陷害,這是用功名換他的命!”門窗都關得鐵緊,龍四也就由著他說。
“高大進又不傻,好好的去看福王,儀殿下是謀反,哪能輕易就讓他見福王!”龍五借醉,翻來覆去的分析。龍四緊鎖雙眉,等龍五的話告一段落。他語帶驚駭,也是痛心。
“五弟,我們兄弟經常在一處看書說話,有時候還同榻而眠,是我的疏忽,沒早發現你的心思。你這些想頭,都是從哪裡來的!”
龍四湧出淚水:“我以為你不知道儀殿下是在謀反,我以為你是上他的當!現在看來,你早知道他有反的心,為什麼你還和他走動!”
而且奇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龍五